迪恩遠遠看到焚鍾,焚鍾當先站起來打招呼:“亞薩先生,好久不見。”
“焚鍾,你好。”迪恩走過去與焚鍾握手,“精神不錯。”
焚鍾笑著請他入座:“你也是。”
雙生子與焚鍾和花櫚都打過招呼,眼巴巴看著花櫚,花櫚笑眯眯道:“加油,希望晚飯的時候我們可以見到桫欏。”
水杉當即學著她哥哥的樣子敬禮:“是,族長!”然後一邊揮手道別一邊拉著銀杏就跑:“族長叔叔伯伯再見!我們這次一定把爸爸叫出來!”
小輩們跑了,長輩們當然可以開始寒暄了。不過見花櫚拿過茶壺,焚鍾還是站起來:“我來吧。”
花櫚避過他:“你先陪亞薩先生說說話,你泡茶的技術比我好嗎?”
焚鍾隻好乖乖坐下,見迪恩笑而不語,有點不好意思道:“……吃點心,別客氣,都是我和她一起做的。”
見到相當於愛妻的再生父母的迪恩,焚鍾用一萬句謝謝也道不盡心裏的感激。
花櫚和焚鍾去年才結婚,當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迪恩還特意送過禮物和祝福。關於這兩位的愛情超長跑,一直是同盟津津樂道的八卦。
花櫚比焚鍾小整整十五歲,是花櫚主動追求焚鍾的。她們一個是森羅族的族長,一個是同盟軍的軍人,平時生活根本沒有什麼交集,這樣都能湊成一對,簡直跌碎了無數人的眼鏡。
當年,焚鍾因為忙於同盟軍武器設計而過了三十歲還沒結婚,在某次前往森羅星協助當地駐軍更換新裝備的時候,他趁閑暇時到森羅樹旁休息,正好遇到了才十五歲的花櫚。
花櫚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焚鍾。”
焚鍾笑著摸摸她的頭:“你長大了。”
花櫚第二句話是:“你願意娶我嗎?”
“……”
周圍巡邏的同盟軍豎起耳朵,順便喜聞樂見地看到他們那位雷厲風行的狙擊王就那樣呆成一尊表情有點傻缺的雕塑。
“我發現我忘不掉你。”花櫚說話很直白,簡直有某人的風格,“一直忘不掉。我很希望成為你的妻子,你願意娶我嗎?“
焚鍾結結巴巴道:“什、什、什麼忘……我、我們……”
“以前我還小,你可能根本沒有關注過我。”花櫚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但是我一直在看著你。尤其是我們被抓走的那次,你在我麵前替我擋住了壞人的槍。從此以後,我的心裏就隻剩下你了。”
“……”
“所以……”
焚鍾沒聽完第三句,他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連駐軍新裝備的換裝報告都沒拿就一溜煙跑回同盟軍總基地。
跑了之後焚鍾根本冷靜不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在一個被他當做孩子的小姑娘心裏住了六年!可是他更清楚,森羅族可沒有開這種玩笑的習慣,尤其是花櫚,他完全可以從她清透的眼底看出她的認真和執著!
怎麼回事這是?!焚鍾簡直覺得茫然。他是個軍人!當年為了執行任務才去了葉澄身邊,保護她們那群人是他的職責!
一天後,仍然處在震驚之中的焚鍾在飄去武器工坊的路上被攔住了,是原本應該在養薩拉丁家那個倒黴小兒子的桫欏。
桫欏麵無表情,對著焚鍾攤開手掌,掌心是一枚紫色戒指:“花櫚給你的。”
“……”
桫欏自己有兩個孩子,又跟薩拉丁達成過協議,負責將他的孩子養到成年,同時還是花櫚的養父——當年為了保護花櫚不被聯合國人傷害,他公開將花櫚認到自己名下。
焚鍾瞪著那枚戒指,感覺自己的大腦快罷工了。他就這樣要跟相差一歲的桫欏從戰友關係變成嶽父跟女婿的關係?!這是不是哪裏不對?!
看焚鍾半天不動,桫欏開始有殺氣漫出。焚鍾敏銳地感覺到,手忙腳亂地解釋:“我、我比她大十五歲!你想過沒有?她還是個小孩子——”
“這你可以當麵跟她說。”桫欏殺氣四溢,“拿著。還是說,你介意她曾經被人當做原生奴隸養過?”
焚鍾驚道:“怎麼可能?!我自己都是奴隸出身——不不這不是重點,我跟她相差十五歲你知道嗎?!”
十五歲!這個年齡差距都夠當父女了!
“她隻是喜歡你。”桫欏還是伸著手,“森羅族的傳統是三天之內,如果你反悔,把這個還到她手裏,她會明白的。”
焚鍾覺得有些事必須當麵說清楚,森羅族的傳統他是知道的,隻得硬著頭皮先接過戒指:“……我馬上去請假。”
然後等焚鍾一天後重新站在花櫚麵前,把戒指遞給她的時候,花櫚安安靜靜接過沒有送成功的戒指,然後拿出一枚簡易風格花朵樣式的項鏈來:“嗯,再送你一個。願意娶我的時候就來找我吧。”
“……”等等這還是不對啊!焚鍾抹了把臉,試圖解釋清楚:“花櫚,我當時救你們,隻是因為任務關係,我不是還救了銀杏跟水杉?”
“我知道,我已經問過了,水杉說‘我才不喜歡那個超級能吃的大叔呢’,銀杏說‘我喜歡女孩子’。所以,這個沒有關係的,我很喜歡你。”
“……”等等這也不對啊!焚鍾欲哭無淚,“那個……花櫚,我想說……”
花櫚忽然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正視自己。
仿佛沾著晨露的嬌嫩花朵一般的少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有著一頭及腰的銀色長發,清透的眼瞳中印著眼前紅發男人的影子:“我已經長大了,焚鍾,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果你不討厭我,我希望我們可以試著相處。”說罷將項鏈直接給焚鍾戴上。然後放開手,安靜地望著他。
“……”很沒出息的,焚鍾他……又跑了。不過這回他忘了把項鏈解下來,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