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像是沒有感受到李青玉的有意施壓,端茶的姿勢不變,李青玉看著杯中的水波不興的茶水,伸手將杯子接過:“你是平陽人士?”
銀杏規規矩矩地退到一旁,低眉順目:“是,奴婢是平陽清北縣人。”
銀杏看著醜陋,卻有一副甜美膩人的嗓音。
這種視覺與聽覺上強烈的反差感,讓李青玉心一抖,衣袖下的手臂長起雞皮疙瘩。
她垂下眼睫,飲了一口茶水:“平陽離鎮北王封地並不遠。”
銀杏一麵奇怪著她將自己的父王直稱鎮北王,一麵點頭:“回郡主,出了清北縣,往北就是太原府。”
太原府,已經屬於鎮北王的封地。
李青玉轉過話題:“你為何被原家主發賣?”
銀杏還沒回話,就先紅了臉,支支吾吾,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不方便說?”
銀杏突然跪了下來,不再扭捏:“奴婢,奴婢撞破了少爺陰私之事,少爺已經定親,未過門的少奶奶也是出身是平陽有頭臉的人家……因此才被發賣。”
李青玉頓時了然,那未婚夫家裏必是不如未過門的妻子家裏顯赫,因此才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又生怕銀杏走漏風聲,因此才將她遠遠發賣。
隻是,銀杏一個外院的粗使丫鬟,如何能進內院撞破主子的好事?既然撞破了,為何不將銀杏處理了以絕後患?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銀杏已經被她買了下來。
且是被強賣到她手中的。
買一贈一。
她回憶當時買人的情形,她看中的是楊騫。
大概是那人牙販子見銀杏長得實在寒磣,一直無人問津,就將她和楊騫捆綁著出售。
因此,李青玉出了略微高出一人的市價一點的價格,買下了兩人。
就像特意將兩人送到她這裏一樣。
不過,那又如何?既然已經算計到她頭上,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平白讓人算計。
想到這,她揮揮手:“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銀杏退下,房中隻剩下李青玉。
這時,院子裏有人吵鬧起來。
“你是誰?憑什麼攔著我家小姐不讓進?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識相的就趕緊放我們進去!”
“郡主說了,不允許任何人入內,否則格殺勿論!”楊騫的聲音帶著冷意,絲毫沒有退縮。
那丫鬟停了一瞬,繼而又高聲蠻橫理論起來。
“我家小姐同樣是王府的小姐,郡主的親妹妹,怎麼就不能進去!?”
楊騫不為所動,聲音硬邦邦的:“卑職隻聽郡主之命!”
丫鬟氣得直跳腳:“你、你……”
李青玉出來時,正巧看見那丫鬟踮起腳指著楊騫的鼻子,怒氣騰騰,氣焰囂張。
楊騫站得筆直,在月亮門前擋著上官琉璃主仆。
上官琉璃眼尖地瞧見行來的李青玉,氣急之下忘了身份,開口就叫喚:“你憑什麼不讓人進院子!?”
上官玉兒回京前,她在王府可來去自如,可今日卻被一個奴仆攔下,她心中怒火中燒,氣急之下,連表麵的和氣都不願偽裝。
李青玉看著她,目光極淡:“就憑我是明玉郡主!”
“你、你……”上官琉璃噎住,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