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衿曾經想過無數次和葉亦津見麵的場景,她總是想著自己要風風光光站在在他的麵前,她要讓他知道他離開她,是他做過的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但她沒想到自己再見到葉亦津的時候,竟然是在警察局,在她最落魄的時候。
傅子衿抱著膝蓋窩在刑拘室的角落裏,原本幹淨整潔的裙子沾上了一些灰塵,頭發『亂』糟糟的,抬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欄杆外站著的葉亦津,他鐵青著臉,冷睨著她,冷淡的目光裏透著失望,像是在看著不成器的孩子一般。
他背對著燈,像是一個天神一般周身暈開了淡淡的光,還是那樣高大的身影,西裝革履,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他依舊是那樣成熟穩重,絲毫看不出半分失意的模樣。
顯然,他們兩人離婚的事情,並沒有對他造成半分影響,和她大相徑庭。
半個月不見,他甚至連一個好臉都不願意給她……
再想想自己半個月以來的種種,傅子衿下意識地心裏就瑟縮了一下,然後鼻子酸了酸,心裏頭的委屈又湧了出來,扭過頭不去看他。
“開門。”葉亦津冷著聲對著一旁的警察說道,一旁穿著警服的男人立馬恭敬地點頭哈腰,拿出鑰匙解開了刑拘室的大門,推開門,恭敬地對葉亦津低著腰。
葉亦津走了進來,沉穩的腳步聲向著她的方向襲來,直到他已經站在她的麵前,一層黑影籠罩住她的身子。
傅子衿下意識的,將身體往角落裏挪了挪,周身充滿了抗拒。
像是一個幼稚的小孩,明明想要旁人的安慰,卻又端著高高在上的矜持。
“怎麼?不想走了?”
葉亦津看見她的動作挑了挑眉,他俯視著她,如同站在雲端上高高在上的天神。
然後,傅子衿就聽見葉亦津低沉醇厚的聲音,還跟以前一樣的輕輕地溫柔地對她說著話,語氣卻帶上了淡淡的嘲弄。
差一點,他就要心軟了。
一個擅長勾人的妖精,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鬆讓他低頭屈服,她隻需要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就讓他忍不住想要去哄。
但好在隻是,差一點。
“……”
傅子衿聞言撇撇嘴,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掩下眼底的那丁點不滿。
不想走?
怎麼可能。
她在這裏待了整整五個小時,第一次來警察局,人生地不熟,待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裏怕的要死,整個人瑟瑟發抖,怎麼可能不想走?
但她的自尊不允許她低頭。
她不能讓葉亦津覺得她沒了他就做什麼事都不行似的!
“我不用你來也可以出去。”
傅子衿冷哼一聲,身子又往裏挪了挪,像是要刻意和葉亦津保持一段距離似的,語氣倔強而又高傲。
她承認,她就是在生氣,氣他無緣無故和她離婚,氣他不肯見她卻又跟別的女人談笑風生!
一個口口聲聲要和她分開的男人,現在又有什麼立場來摻和她的事情?
簡直可笑!
“嗬。”葉亦津嗤笑了一聲,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坐在下屬搬來的椅子上,雙腿交疊著,一副愜意的模樣,好像這裏不是警察局,而是他的家裏似的。
他輕輕舉起右手,身旁下屬識趣地交給他幾張照片,一張一張地慢慢看著。
自己也可以出去?
葉亦津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則,她不會在刑拘室待了整整五個小時,瑟瑟發抖,無能為力。
他已經給了她時間,可她卻還是像是以前一樣,隻會肆意惹禍,卻毫無收拾爛攤子的能力。
嘴硬的女人。
到底是被他寵得無法無天,現在還是該由他來改正。
他就是要她知道,不是什麼禍,她都闖得起。
“將局長的孫子打到後腦勺出血,憑你的本事,還不至於能出去。”
葉亦津將照片扔在傅子衿的麵前,語氣嘲弄。
聞言,傅子衿轉過腦袋,掃了一眼幾張血淋淋的照片,心中微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抬起腦袋有些詫異地盯著葉亦津看,張了張口,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到底是無言。
誰知道,她就是喝了那麼一點點酒,然後拿酒瓶子那麼輕輕一砸,就能砸出個後腦勺出血呢……
她也是看不過眼,明明那個男人有妻子,妻子還懷了孕,他卻還是要到外麵尋花問柳,不知珍惜,人麵獸心!
和葉亦津一個樣!說了沒空見她轉眼就被看見他和別而女人談笑風生!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這裏,傅子衿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葉亦津一眼,但片刻又覺得不妥,她撇開腦袋,有些小聲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葉亦津喜歡她乖巧的模樣。
雖然已經離婚了,雖然這樣子很窩囊,但她還是想在葉亦津保持一個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