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大結局(1 / 3)

這幾天,上官少雄一直很平靜地陪伴著上官曉月。早起踏著露水采蔬果采野花,入夜伴著星星看月亮。

清閑自在。

父親上官雲河的一則短信,則打亂了他的平靜。

短信上隻有短短的兩行字:小子,你老婆出車禍了,你還有什麼心思執行鬼任務?

秦多多出車禍了?

上官少雄當時正在河邊釣魚,看了這條短信,啊地一聲,扔下魚竿就跑。

上官曉月在旁邊的草地上挖蚯蚓,見狀站起來:“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快快快,回家!”

“我不回家!”上官曉月抓住一把小鏟子,小臉繃得僵硬:“我隻想把自己的最後一段日子交給這山青水秀的世外桃源。”

“曉月,聽話,家裏出事了。”

家裏出事關我屁事?上官曉月在心裏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嘴裏卻說:“家裏能出什麼事?再說,就算出事,你回去也幫不上忙。”

“多多她……她出車禍了。”上官少雄拉起上官曉月就跑。

秦多多出車禍了?

上官曉月哈地一聲笑了起來:“真的?老天還真有眼哪。哥,秦多多怎麼樣了,是斷腿斷手,還是一命嗚呼了?”

上官少雄站住,冷眼看著興奮至極的上官曉月:“你這樣咒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上官曉月一下子陰冷下來,臉上的寒意可以結成冰!“哥,你別忘了,秦多多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幹嘛還要替她說話?”

“別說了,回去整理一下趕緊走。”不由分說,上官少雄扭身就跑。跑了一段又回過頭:“快走呀。”

“我走不動,腿疼。”上官曉月蹭了下去。

真是事多。這幾天上官曉月的身體好了許多,昨天下午還爬上了對麵的那座小山。

上官少雄隻得轉回身,蹲下身子:“來,我背你回去。”

“不,你抱我。”

無奈,上官少雄隻得將上官曉月攔腰一抱。

上官曉月嘻嘻哈哈地笑了,還不住地晃著小腿:“哥,抱緊點。”

笑尿嫂夫婦正在門口的坪上收山貨,聽到笑語聲,抬頭一看,笑尿嫂踢了丈夫一腳:“你看看人家,這才叫兩口子。跟你結婚了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抱過我背過我了?”

生性木訥的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吭哧吭哧地說:“你少長兩斤肉,我也學一學他,抱你一回。再說了,夫妻是搭伴過日子的,不是做戲給人看的。我看,這對年輕人就不象是正頭夫妻,倒象是姘頭。”

“你胡說八道!”

“不信,你讓他倆拿出結婚證看看?”男人將一袋香茹提回屋裏,又走了出來,壓低聲音說:“昨晚我給他們送開水,聽那個女的說,你還是快點跟秦多多離婚吧?要不然,我死也不放心!你聽聽,這是正頭老婆會說的話?”

笑尿嫂一愣:“你說的是真的?她真是那麼說的?”

“我沒有七老八十,耳不聾,眼不花。”

笑尿嫂將手裏的野山椒往地下一丟,細細的眼睛一瞪:“假如真是相好姘頭的,我可不留他們住咱們家!”

“沒錯,搞姘頭的,沒的把咱們家給弄髒了弄倒黴了。老婆,你去問清楚。”

“假如他們說,他們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那該怎麼辦?”

“讓他們拿出證明來。那女的不是說他們是新婚嗎?新婚出來,身上肯定帶著結婚證。”

笑尿嫂拍了一下寬闊的腦門子,衝她男人笑道:“跟你一個鍋裏攪了十幾年的馬勺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是你沒給我機會說嘛。”

“行了行了,說你胖還喘上了。別說了,他們過來了。”

上官少雄將上官曉月抱到院門口便放下。

上官曉月不依,哼哼唧唧地扶著腦袋:“頭怎麼這麼暈?”

“好了,我扶著你回屋。”

“我走不動,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上官曉月如一根煮熟的麵條,軟不拉塌地倒在上官少雄的懷裏。

剛還興致勃勃地割草挖蚯蚓呢,勸她休息會還不依,這會兒又像個老病號了。

“別鬧了,笑尿嫂和她的老公都看過來了。”

“看就看唄,隨他們看個夠。”說著,像根藤條似地纏上了上官少雄的脖子。

上官少雄又急又氣,用力地掰上官曉月的手。“聽到沒,別鬧了!”

“要想我不鬧,行,你抱著我,直接回到樓上。”

“這……。”

“都睡一個被窩了,抱一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上官少雄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別胡說好不好?讓人聽見算怎麼回事?”

“聽見就聽見。”

就在僵持之時,笑尿嫂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他倆,笑著說:“真是恩愛的小兩口,連走路都要緊挨著。”

“笑尿嫂!”

上官曉月踮起腳,在上官少雄的臉上吧唧地親了一下,然後,將整個身子投進了上官少雄的懷裏:“挨著走算什麼恩愛?這樣才算是恩愛夫妻呢。”

笑尿嫂一下沉下臉來,“我們家自來不收露水夫妻,沒的髒了我家的地。少雄、曉月,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不是真的小兩口?”

上官少雄一愣,蹙緊眉頭:“笑尿嫂,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官曉月卻挑釁道:“我和他是不是真的小兩口,跟你有什麼關係?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開的是旅店,又不是警察,管得還真寬!”

“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笑尿嫂把大腿拍得砰砰響!“我們是幹淨的人家,開的是幹淨的賓館,招的是幹淨清白的客人。不賺錢沒關係,但來住的客人必須是清清白白的!”

“笑尿嫂,我們當然是清清白白的。”

上官曉月卻哼了一聲:“什麼叫不幹淨,什麼叫不清白?”

“正頭夫妻就是幹淨,就是清白!沒有路數的男女住在一塊就是不幹淨不清白。曉月,你也別跟我爭,趕緊把你們的結婚證拿出來給我看看。假如是真的小兩口,那我就算是冒犯你們了,從今天開始,每天的食宿我給你們減一半。要是拿不出結婚證,對不起,你們還是住到別家去吧,我家不侍候!”

上官少雄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咬了咬唇,說:“這年頭出門,誰會把結婚證帶在身上?”

“就算是帶在身上,我偏不給你看!”上官曉月嘲諷道:“你算哪顆大頭蒜呢,還要檢查這個那個的?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什麼德行!”

這下,笑尿嫂火了:“我看你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滾,給我馬上滾!”

“笑尿嫂,你別跟她計較。她身體不太好,火氣比較大。”

笑尿嫂看了一眼上官少雄:“看在你的麵上,今晚先住著,明天找別的地方住吧。”

說著,轉身走人。

“切,這個鄉下人,還以為她是誰啊,長著一付豬臉,還敢叫我滾!”

上官少雄急匆匆地往樓上跑去:“別羅嗦了,趕緊收拾行李,我們今天就走。”

“收拾行李可以,離開這個破旅館更可以,但離開這個村子,不行!”

“好,那你接著住下去,我回去看看她再回頭來接你。”

“不行!”上官曉月急走了幾步,跑到了上官少雄的前麵,居高臨下地說:“第一,你不許離開我半步,第二,你不許去看秦多多!”

“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別說秦多多現在還是我的妻子,就算不是,我也有看望她的權利吧?”說著,上官少雄從上官曉月的身邊擦身而過,跑進臥室。

上官曉月緊隨其後,態度變得很強硬:“好,你去,你前腳邁出這道門,我後腳就跳進前麵的池塘!反正我活著也是煎熬,活著也是沒有盼頭,還不如早點死了呢!”

上官少雄將手中的衣服往床上狠狠地一扔,既無奈又窩火:“曉月,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能!我跟你說,你不僅不能去看秦多多,而且,你必須答應我,在這個月裏和她離婚!”

上官曉月的胡攪蠻纏,終於讓上官少雄動怒了!

“我要是不答應呢?”

上官曉月冷笑道:“你不敢不答應。而且,一旦秦多多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形影不離,顛鸞倒鳳,我想,就算你不肯離婚,秦多多也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吧?”

“你!”上官少雄咬了咬唇,氣急敗壞:“秦多多不會相信你的話的!”

“沒錯,我說的話,她確實不會輕易相信。但是,假如事實擺在她的麵前,她會不會相信呢?”

“事實,什麼事實?”

上官曉月指著攝像機說:“對不起,我把你美好的,不著一絲幹褸的身姿及沉浸在忘我的‘拚搏’之中的形象給拍下來了。”

啊?

上官少雄臉色鐵青,抓過攝像機就往窗外扔了出去!“我讓你拍,我讓你拍!”

“哥,把攝像機丟了又有什麼用呢?我早就有備份了。”上官曉月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兜裏,歪著腦袋,一付嬉笑的模樣。

“給我!”

“什麼呀?”上官曉月明知故問,眉梢高高挑起,眸底裏流溢著一股玩味。

“備份!”

“對不起,那可不能給你,”上官曉月看著氣急敗壞的上官少雄,走過去,伸後去摸他的臉,換了一種語氣:“哥,幹嘛對我這麼凶呀?我這樣做不都是為了咱們今後的幸福生活?隻要你跟秦多多離了婚,我們再結婚,我把一切都交給你處理。”

上官少雄倒退了幾步,圓瞪著眼凝視著上官曉月:“你在說夢話吧?什麼今後未來的?”

有句話他沒說出口,那就是:你上官曉月不是以天來計算生命了嗎?不是在倒計時了嗎?跟今後未來扯得上關係嗎?還有今後未來嗎?

上官曉月哈哈一笑:“哥,今天我要給你說句真話。”

上官少雄直勾勾地盯著上官曉月。

“我根本就沒有得癌症!”上官曉月一字一句地說。

“你說什麼?”上官少雄蹙緊了眉頭:“你再說一遍!”

“我是說,我根本就沒得什麼鬼癌症!我上官曉月怎麼會得癌症呢?”

“你說的是真話?”

上官曉月悲天憫人地說:“可憐的哥,我說假話吧,你相信的要死;我說真話吧,你反而不相信了。”

上官少雄咬了咬唇,臉色鐵青,眼睛繼眯成縫:“上官曉月,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

“很簡單,逼你跟秦多多離婚,跟我在一起!”

上官少雄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秦多多離婚的!更不會跟你在一起!你這個人,太陰險,太醜惡!”

“陰險,醜惡?”上官曉月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我有你那麼醜惡和陰險嗎?我隻是在爭取我的幸福和愛!而你,謊言百出,人前說人話,鬼前說鬼話,玩弄秦多多和我的感情,左右逢源,享齊人之福!要說醜惡和陰險,你是我師傅!”

“很好!”上官少雄抓起外衣和包:“既然如此,再見!不,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上官曉月靠在窗前,一動不動,看著上官少雄笑:“見不見的,那就由不得你了。”

上官少雄不作聲,甩門而去。

“站住!”上官曉月高喊了一聲:“你就不怕我把錄像帶子寄到你的部隊上去,寄到秦多多的手中?”

上官少雄咬住唇,回頭,惡狠狠地看著上官曉月:“你敢這麼做,我殺了你!”

上官曉月無所畏懼,反而迎上前去,挑釁道:“你敢不離婚,不娶我的話,我就敢!上官少雄,我還想跟你說,其實,我昨天就托人把拍下來的視頻複製到手機裏,然後寄給了秦多多!我想,今天,秦多多一定收到了吧?”

上官少雄記起,上官曉月昨天確實叫來過順豐快遞。當時,上官曉月說要給她的一位好同事寄點山貨。

“你確定?”上官少雄一把揪起上官曉月的衣襟,凶狠地盯著她含笑的眼眸,往日的情景曆曆在目,那瞬間變化的麵孔,那歹毒的話語,那帶血的尖刀!天哪,自己怎麼又會上了她的當?是自己太善良,還是陷在泥潭裏拔不出身子?

“當然,我自己做的事情怎麼能記不清楚?我還要補充一句,那就是,我擔心寄到公司她收不到,我就寄回她的娘家!哥,就算你死活不跟秦多多離婚,當秦多多看到這春意盎然的帶子時,她要是不跟你離,我跟她姓!”

“你……你太過分了!我早就該想到,你就是一條冬眠的毒蛇!一旦醒來,你就會咬人,就會吃人!我真後悔,當年,為什麼要把你領回家,為什麼會陷入你這個沼澤地裏!”

上官曉月任上官少雄抓住衣襟,她從上官少雄的眼裏已看出了騰騰的殺機,她知道,隻要自己再點一把火,自己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第一個目標若是沒達到,那麼,第二個計劃就得上台,玉石俱焚!

“你應該後悔的,不是把我領回家,而是,你不該跟我滾床單!我為了你,把自己變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為了你,我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和未來!所以,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必須得聽我的!現在,我給你三條路,一,回去馬上和秦多多離婚,跟我結婚;二,我把帶子寄到你部隊上去,讓你的前程成為一個大大的肥皂泡,讓你成為大家的笑料!三,索性你把我殺了,這樣我們互不糾纏!”

說著,彎身從茶幾上抓過水果刀,在上官少雄的麵前比劃著:“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選擇!”

水果刀鋥亮無比,閃著粼粼的寒氣!

這真是逼人到絕境啊!

一想到那帶子傳到部隊上去,人人傳說,人人傳看,首長訓斥,戰友鄙視!上官少雄要瘋了!

他失去了理智,一把奪過水果刀,想也沒想就朝上官曉月的胸口紮去!

一刀又一刀,無數刀!

鮮血,從傷口處噴了出來!濺在上官少雄的臉上,身上!

上官曉月倒了下去,臉上,依然帶著恬淡的笑容,氣息微弱地說:“好,我死了,你也…。你也得陪葬……”

上官少雄清醒過來,當啷一下,水果刀落地。

他跪了下去,抱起上官曉月:“對不起對不起……曉月,你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上官曉月微微地睜開眼,冷笑了笑,使勁全身的力氣推開上官少雄:“不去醫院!上官少……少雄,我跟你說……說最後的一句實話,我雖然……雖然沒得癌症,但是,身體的狀況跟得了癌症沒什麼……沒什麼兩樣。你知道……你知道我前段時間……消失,去……去哪了嗎?我住院……住院去了……當年的手術留下了後……後遺症。醫生說……說我活不過今年年底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在醫院裏好好治療,為什麼跑出來逼我離婚?”

上官曉月的笑越發的陰冷了,失血的唇翕動著:“我怎麼能一個人去…。去死?黃泉路…。路上多孤單?我要走,當然……當然得讓你陪著……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