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凰族長老法力不比前任弱,甚至還要強上許多。但在天帝大刀闊斧的整頓時,凰族長老沒有出麵做任何的抗爭,眼睜睜的看著凰族的實權被剝奪殆盡。
凰族仙眾約莫知道一些長老與前公主的恩怨,也聽聞了一些她與天帝的情緣。
都以為長老是對凰族心冷了,因此沒將凰族的榮辱放在心上,一心得對天帝委曲求全。
天帝卻過了數萬年都未再提與長老的舊情,看在凰族仙眾眼裏,便演變成舊情如煙,佳人幽怨。
大殿上,天帝一時沒有說話,前來赴宴的神仙眼觀鼻口觀心,大氣不敢出。
還有一部分神仙替妖王捏了一把汗,妖王自己,倒是半分沒有放在心上。
隨意一笑,又道:“陛下迎娶帝後乃是家事,屬下原不該多嘴。但陛下是天下蒼生的陛下,這迎娶帝後一事,便又是天下事。從這個層麵上,屬下便不得不多嘴。陛下該早日迎娶帝後,以安天下之心。”
天帝仍然舉著酒杯,連手臂麻木了都未有所察覺,記憶的深海處淌出些許的苦澀,滲入早已麻木的意識裏。
“陛下?陛下?”妖王將天帝從怔忡裏拉回來,“陛下以為如何?”
久遠的溫柔淌過記憶的河流,卷著紛雜的往事,讓他五味雜陳,至少有一刹那,天帝的心裏是燃起了希望的。
但在他從記憶中抽身,希望再次破滅。
“罷了,此事休要再提。”
“陛下打算一直將此事懸著麼?”妖王道:“若說陛下已經徹底放下,那為何數萬年來從不近女色?若仍然惦念著彼此,為何不給對方一個機會?”
“你說什麼?”
惦念著彼此?
君臨天下,數萬年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因為一句話而隨意動容。
歌舞早已結束,仙娥和仙侍們也早已知趣的退下,隻有應邀參加蟠桃盛會的神仙,幹巴巴的坐在那裏,不得不麵對那份尷尬。
天帝俯瞰一眾垂首的神仙,垂眸道:“今日是蟠桃盛會,任何人休再提與蟠桃盛會無關的話題。”
妖王複又坐下,對上康兒擔憂的眼神,沒說什麼。
氣氛一時僵硬,天帝煩悶的吩咐絲竹樂師奏樂,舞女舞步款款,踏著節拍,走向大殿。
殿外響起鳳凰的啼鳴,宏大的時間止住了前行的腳步,瞬間明亮的光線讓眾仙眯起眼睛。
妖王苦澀的勾了勾唇,手掌拍上康兒的後背,眼睛注視著大殿入口。
鳳凰啼鳴聲一過,凰族長老出現在門口,與天帝對視。
“娘親?”康兒又驚又喜。
“不要再叫娘親了。”妖王語重心長的教育兒子,道,“帝後娘娘,不是隨意可以攀親戚的。”
天帝不知何時從座位上站起,隔著長長的大殿與依依對望,相距不過幾百米,卻猶如一眼萬年。
在眾位仙家的矚目下,凰族長老走到大殿中。
“蟠桃盛宴,陛下怎得將凰族忘了?”凰族長老眼波望著陛下,道:“莫不是前長老鑄下大錯,陛下仍遷怒於凰族?”
天帝陛下未開口,目光轉瞬不瞬的落在凰族長老身上。
“在下今日前來,是為討一個蟠桃品嚐一下,不知陛下可否應允?”凰族長老道。
陛下從殿前走下,來到長老身前,低頭望著她,嘴巴張了張,半餉,終究說出來一句話。
“師兄有愧於你。”
“陛下言重了。陛下心係蒼生,乃天下蒼生之福。”長老道:“在下今日前來,一為討一個蟠桃,另外還有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