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安和林霖知道,他們是真的丟了東西的。而葉城主當然很認真的感知過那座鐵匠鋪,他很確信,裏麵沒有人,如果張三沒有胡說,那麼這位趙先生他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去了。
林霖的眼中隱隱泛起了紅光,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起這位趙先生來。
風雪有點懵,先生在鐵匠鋪裏怎麼了?他隻是沒來得及跑出來罷了吧。
張三感受到葉城主的殺意,他知道他賭對了,龍蛋裏肯定有問題,不然葉懷安不會聽了自己一句話就要動了真格。
酒館裏的人都感覺如墜冰窟,好像在暴風雪中迎麵有千軍萬馬呼喝而來。
葉城主盯著趙先生,“昨日高台封鎖的時候,你在鐵匠鋪裏?”
趙先生手足無措的用扇子胡亂在胳膊上敲打,這承認是肯定不妥當,可是不承認吧,昨天自己在酒館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這些人還大都沒走!就得意的說自己在鐵匠鋪裏,自己堂堂趙先生,還是風雪的先生,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葉懷安伸手在空中一握,竟是抓出了他那杆一槍戳穿野狐的長槍,酒館裏的空氣已經凝結成冰。
風雪不自覺的向趙先生身邊靠了靠,他很想替這個剛給自己變了一朵好看紋身的趙先生向好人城主解釋幾句,又覺得氣氛實在凝重,他插不上嘴。
趙先生看到湊過來的風雪,朗聲一笑。
“不錯,我昨日就在鐵匠鋪。”
而後他又眯起了眼,打開了折扇看向了一樣笑眯眯的張三。
“你陰我?”
“趙兄哪裏話來,隻要把話說清楚大家不就相安無事了嘛!”三皇子現在放心的很,有葉懷安罩著自己,也不怕這個姓趙的真是個高手——再高還能比葉懷安高?
葉懷安槍尖朝前,麵對著趙先生,酒館裏本就有些擁擠的空間更加閉塞了起來。
“還請跟我回一趟城主府吧,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查清楚,請放心,我葉懷安不會因為自己的本事不濟,就給你莫須有的罪名。”葉城主身上的氣勢逼人,但是他還是絲毫沒有看出來眼前的趙先生有何過人之處。
一邊的林霖雙手也在長袍之下默默掐訣,能過躲過她和葉懷安,這個人要是逃起命來肯定是快的不行。
胡老頭在一邊吹胡子瞪眼,替這個趙小子著急,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張三是在借刀殺人。
趙先生灑然一笑,竟是真的流露出了些許風流氣度來。
“不過我不打算束手就擒。”他又打開了折扇,輕搖起來。“不過咱們就不在酒館裏打了吧,打壞了李老板的東西總歸是不好,不如去昨日高台上一戰吧,我若是輸了,束手就擒就是。”
“好。”葉城主說完就收起了長槍,站在了酒館門邊,目光卻沒有離開這位趙公子,顯然他也擔心這位白衣公子的隱匿的本事。
林大小姐歎了口氣,在酒館裏把他直接抓起來多好,葉懷安這個人就是太講義氣,一會這個趙公子要是跑了自己可不負責,不過看他那副白衣飄飄的灑脫模樣,倒也不像個騙子。
趙先生也不囉嗦,轉身就出了酒館大門。
葉城主和林霖緊隨其後跟了上去,三皇子拍了拍身後剛才被嚇得不輕的老者,示意他跟上,然後他也闊步走出了酒館大門,往著高台那裏去了。
他已經決定這裏一開打他就從城門突圍溜走,他已經確定龍蛋之事還有問題,不過他的身份已然暴露,不適合繼續追查下去了。
“走!小風雪咱們也去看看去,有熱鬧哪裏有不堪的道理。而且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欺負姓趙的一個不是?”胡老頭第一個跳起來,從屁股還沒捂熱的長凳上站起身,拉起風雪就要往門外去。
風雪看了看自己的李先生,先生從剛才起就又在賬本上寫寫畫畫,好像酒館裏的事情都與他沒什麼關聯,此時總算是抬起頭來對著風雪微微點了兩點,風雪就跟著胡老頭一起往他的鐵匠鋪那裏去了。
酒館裏的客人們跟著一哄而起,都看熱鬧去了。隻剩下那個繼續發呆的大叔和勤奮記賬的李先生沒有出去。
當眾人趕到的時候,葉城主和林霖已經在高台上了,而趙先生正在胡老頭的鐵匠鋪子裏鏘啷鏘啷的找東西,不大一會他終於找到了一把看著還算端正的鋼劍走了出來。
“胡大爺,借小弟我用用,用完盡量還你。”趙先生這會已經把折扇別在了腰帶裏,舉著鋼劍,看起來有些滑稽。
胡老頭照例瞪大著眼睛,“拿去用就是了,趙小子你還會用劍?”
“那是,本公子不用劍還能用什麼。”說罷揮舞著長劍衝向了——高台下麵的樓梯。這趙先生竟是準備一步步蹬梯上去高台?
三皇子開心的不行,大聲喝彩到:“趙兄好風采,張三祝您旗開得勝!”
高台的一麵石窗裏,趙公子猛的探出了一個腦袋回應道:“對了啊張兄,我突然想到我這兒還有樣東西忘了給你,這苦血蟲也要吃東西的,不然餓壞了可不行,你稍等,我這兒忙完了就去找你!”說完還不忘揮了揮手,而後就縮進去腦袋繼續登登登爬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