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冬城(1 / 2)

暴風雪剛過去,一望無際的雪原被清掃的幹幹淨淨。

現在是傍晚時分,夕陽下的白雪微微反射著金光,很可愛。

這裏是北方帝國的邊境,溫度達到了零下五十度,很難想象,這樣的地方會豎立著一座孤伶伶的小城。

為了抵禦風雪而特地修的很高的城牆上,一隻背著弓箭的熊正蹲在兩個垛口中間,對著一望無際的白色發著呆。似乎在暴風雪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蹲在城牆上了,因為他身上的落雪一點兒也不比城牆上麵的少。

可能是雪花堆積的有些多了,熊腦袋輕輕了搖晃了兩下,露出了熊腦袋下麵一張濃眉大眼的臉蛋兒,哦,原來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披上了一身熊皮,城外金燦燦的雪原映在他藍色的眼眸裏,好看極了。

“就算小哥我以前是個看到雪就激動的嗷嗷叫的南方人,也不能讓我如此報複性的穿越吧?”熊孩子自言自語起來,這樣的風景他已經看了十四年了。

就在這時,小城城裏的高樓上響起了悠遠鍾聲,回蕩在這片白茫茫的世界,顯得有些悲涼。

熊孩子聽到了鍾聲,轉身跳下牆垛,開始賣力地抖落身上的雪花,活像一隻剛遊過泳的薩摩耶,啊,是薩摩熊。他知道,他該回自己家小酒館裏做晚飯了。

他叫風雪,漫天風雪的風雪。給他起這個名字的是他的先生,撫養他教導他把他拉扯大的,也是他的先生。

先生姓李,在冬城裏開著一家小酒館,青磚黑瓦,能吃飯能住宿。這種地方的酒館裏常年都不會有什麼客人,今天也不例外,風雪一路跳躍著沿著陡峭的樓梯下了城牆,向著自家酒館飛奔回去。

冬城很小,晚飯的時間路上也沒有人,不大一會,風雪就已經跑到了自家酒館的門口,木板門上一根插在磚縫兒裏的杆子,上麵掛著一麵藍底金字的布旗子,寫著刀刻般的四個大字:李記酒館。

風雪走到酒館門口,用自己的熊爪子搬開一塊兒門板——沒客人的時候大門不能敞開,這樣省柴火,這是先生叮囑的,然後一側身就鑽進了酒館裏。

進了門,裏麵鋪設十分簡單,左手邊是記賬收錢的櫃台,放著算盤和一本厚厚的賬簿,櫃台後麵擺著酒櫃,酒櫃上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壇子看著就不怎麼樣的黃酒。正對著酒櫃是四張擺放的整整齊齊,擦的幹幹淨淨的八仙桌,朝裏麵走就是通往二樓客房的樓梯和正在燃燒著微弱火苗的暖爐了,暖爐是嵌在牆裏的,上麵通著煙囪,暖爐牆邊上掛著一張簾子,簾子後麵就是風雪住的小屋和做飯的後廚了。

風雪正要往後廚過去,昏暗的櫃台邊上響起了自家先生一如既往簡潔的聲音:“門合上。”

一拍腦門,風雪趕忙又回過身去把剛才進來的木板又給放了回去,昏暗的酒館就隻剩下暖爐的微光了,燈是不可能點的,風雪知道這不能怪自家先生小氣,當然自家先生是很小氣——但是在冬城這樣物資稀缺的地方,不好好算計著過日子可是真不行。況且這麼黑都不影響自家先生記著根本就沒有客人的賬,難道自己做個飯還不成了?

熟練的繞過桌椅,風雪就往後廚去了。

他是李先生撿來的孩子,也許真的是命不好,上輩子他是個孤兒,有記憶以來就生活在涼水一般的孤兒院裏,這輩子他好像又與自己的親生父母無緣。兩世為人才嚐到了一絲父愛的嚴慈,所以對於把自己養大的李先生,風雪的內心有著濃厚的感情,李先生隻有一點不好,嗯,當然除了剛才說的小氣,那就是,不讓他出城去。

雖然叫作冬城,其實這座城還不如熱鬧地方的一個小鎮,倒是很適合他有些孤僻的性格。

冬城裏除了他們李家的酒館,城裏的熟麵孔就隻剩下酒館對門幾個月開張一次的鐵匠鋪裏那個矮壯的胡老頭以及他們冬城的城主大人了,就連開著皮匠鋪的周扒皮,隔三差五不是回老家就是出去生態采集,嗯,用他那些個破陷阱去抓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