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邊出現的青年,簫淵毅然的麵容緩和了些許,伸手將剛披上的披風又摘了下來,披在了青年的肩上,“林兒,你身子骨弱,快回帳子裏歇息,為父我縱橫北疆都十幾年,什麼風雪沒見過?”
青年名為簫林,簫淵獨子,乾羽軍親衛營統領,也是乾羽少帥,年方二四。
“兒此來,是有些事想和父親商量。”簫林開口道。
“你我父子之間,想說什麼直接開口便是。”
“這幾日行軍路上,兒仔細想了一番,越想越覺得此次楓林天軒二國興兵來犯,來的有些古怪。”青年語氣平淡的說道。
“古怪?”簫淵眉頭微微一皺。
“我東乾與楓林天軒已經是百年的仇怨,互有征伐算是常事,哪有古怪蹊蹺之處?”
“古怪之處有三,其一,自從新皇登基之後,我東乾頒新政,施新規,威望一年強過一年,如今這幾年正是我東乾最強盛的時候,敵國本該極力交好不動刀兵才是常理。此為天時。”
簫淵點頭,“不錯,陛下整肅朝綱,朝野上下一派新氣象,我東乾國力確實比從前確實強盛不少。”
東乾新皇斷銘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和簫淵是至交好友,雖然斷銘已經登基,加尊九五,與簫淵卻是明麵君臣,暗裏兄弟。
若不是簫淵與新帝有層關係在,憑簫淵如今的實力他根本不必屈尊在東乾,大陸之上,仍有疆土大東乾數倍的帝國,簫淵的實力即使是置身於那種龐大的帝國也會被委以重用。
“其二,我東乾北疆崇山峻嶺無數,能行軍之處甚少,凡是軍隊能通行之路口皆有險關,單說邊關出雲,在父親的加固之下已經高達六十丈,厚八丈,城下有深溝陷阱無數,城上神臂弩機上千架,就算守軍隻有一萬,也足以抵擋十萬來犯之敵。此為地利。”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其三,北境是我東乾戰爭最頻繁之地,駐軍足足五十萬,且戰甲齊備,糧草充足。父親您縱橫北疆十餘年,攻必克,戰必取,這十幾年來北境將士在您的統禦之下基本沒有打過什麼敗仗,雖然您已離軍三年,軍中卻還是士氣如虎,軍威似龍,殺敵斬將奮力當先。此為人和。”簫林繼續說道。
“此役,我東乾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將都看得出此戰我東乾贏麵極大,就說父親您的老對手,楓林帝國的上將秦銘吧,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帥才,怎麼可能看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他們還是出兵了,父親難道覺得不蹊蹺麼?”
簫淵思忖了片刻,簫林所說的確實有理。
自己與秦銘沙場交兵十幾年,雖然屢屢占得上風,但是也十分清楚,這秦銘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帥才,否則十七年前秦銘也無法攻下東乾北境,他也無法打到東乾皇都城下。
怪也隻能怪秦銘生不逢時,遇上了簫淵這一位百年不見的治軍之將,否則十七年前他或許真的有可能滅掉東乾,即使是滅不掉至少能夠重創。
“修。”沉思中的簫淵忽然喊道。
“主人。”
一個穿著兜帽黑袍武士,忽然出現在簫淵的麵前,恭敬的半跪而下。
臉上那張銀色的麵具猶若鬼魅。
影侍!
簫淵最親信的衛隊,隻忠心與簫淵一人的死士,擅長隱逸之術,沒人知道知道簫淵身邊有多少影侍,但誰都清楚,影侍的可怕。
“速速傳令給三位將軍與十位統領,半個時辰內整軍出發,所攜帶的糧草就地放棄,連夜前往出雲關,天亮之前,我要我一字並肩王旗飄揚出雲城關之上!”簫淵對著修下令。
簫淵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一旦打定主意,便是雷厲風行。
“遵命。”修低頭一應,聲音有些嘶啞,而後瞬間消失在簫淵和簫林的麵前。
“父親是想到什麼可能了?”看到簫淵有所行動,身邊簫林開口詢問道。
簫淵搖了搖頭,“為父還猜不出楓林與天軒在打什麼算盤。正是因為猜不出,我才要快些趕到出雲關,隻有親自坐鎮出雲我才能安心。”
簫林點點頭,這確實是現在最穩妥的對策,楓林天軒兩大帝國此次出兵必有陰謀,簫淵親自坐鎮出雲關,總是最穩妥的辦法。
雄關出雲有簫淵親自鎮守,就算是八十萬敵軍全力拚殺,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林兒,你也快些回帳準備吧,我們要快些趕到出雲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