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
法蘭西
巴黎火車北站
北站的站台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他手中的火車票通往英國倫敦。
逃往,不!其實應該說是前往。
前往正義的道路。
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也許此次出逃隻是被他當作一場暫時的旅行。
他的腦門上豎立著很短的頭發,直挺挺的鼻子像是被人很突然地在那長滿濃密的胡子的嘴上一刀切斷了。
肥胖但很堅毅的臉的下半部覆蓋著修得很短的胡須,黑色的眼睛雖然近視,但透著十分尖銳的探求的目光。
這道目光的主人,他叫愛彌爾·左拉。
“我的朋友,一路平安!”
說話的男人左手不停的抽搐,盡管他的抽搐的動作並不是很明顯。
“泰納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你不應該來的?”
愛彌爾·左拉一副著急的神色,他著實為這位好友擔心,癲癇可不是牙疼這種看起來要命的小毛病。
“沒事!老毛病了。”
做出一個安心的手勢,然後從燕尾服上衣左手邊的口袋上取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扔進了咽喉。
閉上眼緩了一小會兒,他的嘴唇微微一動。用一種極為悲傷的語氣說道:“左拉,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聚。”
“泰納,我並沒有後悔,我熱愛這個國家就如熱愛我的生命,維護法蘭西精神而反對法蘭西,這是不同尋常的,但這也是我必須要做的。”
“母親有時為她所分娩的親愛生物而犧牲一樣,我們就不應該愛惜自己,就應該準備為它的成功而捐棄我們的生命。”
左拉笑道
泰納可笑不出來,但是他了解左拉,左拉的創作和世界觀一樣,都充滿矛盾:一方麵對現存的製度進行毀滅性的批判,一方麵又對資本主義社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小夥子們讓我帶他們向你問好!”
“那些個家夥啊!”左拉不禁會心一笑。
“不過也沒關係,我遲早會回來的,不是嗎?”左拉相信正義隻是被暫時的掩蓋,畢竟相信正義並為之行動的人還是很多的。
左拉的流亡事件【插】
巴黎的僻靜街區,有一幢簡陋的房屋,頂樓裏住著作家左拉和印象派畫家賽尚。
兩人生活清貧,但誌同道合,奮發創作。左拉的一本描寫妓女悲慘命運的《娜娜》問世後大獲成功,為自己嘔心瀝血的巨著《盧貢.馬加爾家族》增添新的篇章。
這時在法國發生了轟動的德雷弗案件。德雷弗是猶太裔炮兵大尉,因涉嫌間諜罪,被捕入獄。
1894年法國陸軍上尉,猶太人德雷福斯被法**事法庭以泄密罪判處終身流放。
1896年,有關情報機關查出一名德國間諜與此案有涉,得出德雷福斯無罪的結論。
他自己叫冤上訴,他的老婆慕名來向左拉求援。
左拉了解案情後,深為德雷弗感到不平,於是呼籲輿論,發起了廣泛的聲援行動。
接連發表《告青年書》、《告法國書》直至在
《震旦報》發表致總統的公開信,即有名的《我控訴》,由此引發整個法國爭取社會公正的運動。
在這之後左拉本人則遭到軍方右翼勢力的非難。
軍方以“誣陷罪”起訴左拉,接著判一年徒刑和3000法郎的罰金。
左拉即將被迫流亡英國。
…………
“泰納,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震旦報》有一名叫做陸聖泉的華人記者,他是我的朋友,幫了我很多,你知道的!現在的我做不了任何事情,甚至不能見他一麵,我在他需要的時候卻要離開,這讓我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