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陰雨綿綿,空氣中都泛著潮濕的味道,庭院的雨聲劈裏啪啦的傾瀉而下,伴著幾聲的電閃雷鳴,在黑暗的空中劃下幾道冰冷銳利的裂痕,明明晃晃的,照的庭院驟亮。

走廊處的腳步聲真正傳來,急切而匆忙,各種嘈雜的聲音湧入耳中,讓遲媛媛的神智有些迷茫的清醒。

她的身上帶著冷意,七月的天仍是蓋著厚重的棉被,額頭頻頻冒著虛汗,臉色浮紅,卻是冷的有些打顫。

“這都昏迷了三天了,還不見醒,再這樣下去,燒壞腦子可怎麼辦?”

“可叫陳禦醫來看過?人命關天的,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發現了,快派人把陳禦醫叫過來!”

“等等!”遠處突的傳來一句威嚴的女聲,“敏兒,這般關鍵時刻,你這樣做可想清楚會導致的後果嗎?”

“可這都已經這麼多天了,之前何大夫都說過若是三天不醒……”

“這不是還沒到嗎?”女人的聲音沉穩中帶著安撫的力道,“在等一晚,若是還不醒——我會想辦法的……”

外麵的人……是誰?

遲媛媛的神智渙散,眼睛酸澀,她動了動眸子,勉強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桃粉色的帳幔,角邊是用針線勾勒出的幾根桃枝,一縷一縷的流蘇垂下,因她的動作而有輕微的浮動。

遲媛媛撐著床板想坐起身子,卻覺得身下的床榻堅硬無比,全然不似她往常睡的那般柔軟,手下的觸感也是絲綢的光滑涼意,不再是她往常所用的棉質料感。

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她略微的轉了下頭,目光不經的輕微放大。

鏤空的雕花窗桕,木質的梳妝台,橢圓而光影模糊的銅鏡,可容一人安睡的美人塌……

若說這樣的女子閨房讓她詫異,那神智清醒之後,想到門外那熟悉的對話,遲媛媛就是無比吃驚了。

那這話,分明是她自己碼文碼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她心中各種驚奇不定,揉了揉酸痛的頭,回想著意識模糊之前自己最後的記憶。

那也是個雨天,她開著新買的車在去往S市的高速上,天氣陰冷暗沉還伴有薄霧,可見度甚低。

她原是在新文的簽售會上,中途接了醫院的電話,便再也顧不得其它的開車回了S市。

她出身於單親家庭,母親獨自一人將她拉扯大,更是怕她受委屈,沒有再談改嫁,突然出了事,她不知細況如何,更是焦急的整個人都有些坐立難安。

車速已經飆到限速的臨界值,遲媛媛隻覺得整個心都似被搬到了火架子上,急躁的整個人都紅了眼。

終於在一個急轉處,與迎麵而來的一輛轎車撞了上去,車的頭部被撞的一個猛轉彎,生生的改了方向,劃出十幾米遠的距離,直接砸到旁邊的護欄上。

她的額頭漸漸滑下幾行血跡,鮮紅的顏色糊住了前方的視線,她想回頭看看,卻實在無力抬頭,眼皮無力的下垂,目光最後停留在擱物架裏的新書封麵上,一陣眩暈感襲來,就再也沒了知覺。

但現在……

她這是穿越了?

而且還是穿到了自己的新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