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信的內容來查找就更加地充滿科幻『色』彩了。“蝴蝶”是套著年幼軀殼但有著未來幾十年閱曆的積年“老鬼”,他在信中的胡言『亂』語也好,建言獻策也罷,都是屬於將來時的,而我們還處在現在時,我們不可能拿以後的線索來抓現在的嫌犯活著等到他長大以後再去找他。比如說,我們知道“蝴蝶”有著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的優良品質,擁護黨的領導,熱愛人民,有較為深厚的文字功底,大學以上的文化,漢語言文學類或相關文科類專業畢業,至少曾經從事過一定時間的文字工作,熟悉公文寫作和文學作品,有在機關單位工作的經驗,關心時事政治,對軍事戰爭題材感興趣,涉獵廣闊,愛看漫畫和動畫片,心理年齡偏低,自覺自願為國家鼓勁加油,身在基層卻『操』著政治局的心,嘴巴喊得震天響但身體卻很老實......類似的分析材料都已經有城牆厚了,但“蝴蝶”他現在還隻是個孩子,而且是一個有意識地把自己的光芒隱藏起來的孩子。
雖然,信件內容分析曾經有過根據“過橋,順牆根,向右,見一亭,亭邊一倒凳,其下有信。”這樣一張19個字、6個標點符號的紙條,從而從文字越簡縮越能顯現一個人的文化功底的角度推論出凶手的文化程度,最後偵破一件殺人積案的成功案例。但從“匿名信事件”中也可以看到,三位大學中文係教授分析出來的東西並不是那麼準確,除了嫌疑人是男『性』和大學文化程度兩點以外,對比起來全都是錯誤或基本錯誤的,他們分析出來的“寫信人的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對30年代魔都文化界的情況非常熟悉,估計可能是當時文化圈的人”這兩點實際上是嫌疑人姨媽漆戒的特點,但卻會嚴重擾『亂』當時專案組的思路。
我從直覺上肯定李晨風曾經悄悄對我說過的他的判斷,從信中表現出來的情感來說,從我自身的經曆和感受來體會,“蝴蝶”的身份很可能有部隊或者軍工背景,是在部隊大院或者涉軍企業裏成長的孩子,雖然這極大地限縮了我們尋找的範圍,但暫時還是不能發揮什麼作用,隻有等到疑似“蝴蝶”所在地域進一步限縮到一省乃至一市的時候,才能發揮奇效,所以我們倆都沒對別人透『露』這個發現。
最後是通過查打印機和信紙的技術手段拯救了整個“匿名信事件”專案組,而李晨風對這一點的認識最深。當然,他們在查打印機的時候走了彎路,差一點釀成了冤假錯案。在查明打印信件的是“寶石牌”打印機後,專案組“撇開一切,隻查打字機”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是堂堂的中央專案組在總理的親自過問下開展工作,居然隻敢查全市民用的那81台,而對當地龐大的軍警單位中可能擁有的“寶石牌”打印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聯想到李晨風在講述完案件後還要畫蛇添足地甩黑鍋,讓人不得不合理地懷疑這算不算是專案組的領導和成員們有點心虛或者消極怠工,畢竟這案子隻是涉及到一些禁忌的話題和領導的隱私,沒必要強行推進去得罪軍方這樣的強力部門,所以大家在工作態度上的鬆懈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上述的錯誤結果導致了一連串錯誤的發生,強行要在這81台打印機裏找目標,結果隻能找到了最疑似的周伯芙身上,最巧合的是偏偏她身上也充滿了眾多的疑點,但是一個電影製片廠的資料管理員怎麼會有那個信封和有時間到京城寄信這樣的問題其實也是很難解釋的,在接觸周伯芙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先查她資料室的打印機,查證物總比訊問一個精神病人要簡單和準確得多,雖然專案組的介入並不是導致周伯芙因車禍死亡的直接原因,但在工作方法上存在疏失和對技術手段的不重視這些問題都是客觀存在的。
幸運的是還有那條印刷廠在裝訂紙本時所用的膠水幹燥後形成的草綠『色』的細線,終於把專案組的偵破導入了正確的方向,拉著不得不出頭的魔都市委當擋箭牌,成功地進入當地駐軍進行調查,並很快地找到線索,鎖定了實際上算是侵害他人名譽和隱私的嫌疑人翟男相。
也許是因為總結了前麵的經驗,也可能是因為嫌疑人的身份必須要慎重起見,這次專案組沒有犯錯,先檢查了404小組的“寶石牌”打印機,對信箋紙進行了紙質化學物質對比鑒定,調查到翟男相去過京城船舶機械二廠,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明確了以後,才一舉將翟男相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