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三觀被重塑了(2 / 2)

於是,我們都坐了下來。

因為王啟年占了組長原來坐的那把椅子,所以我隻能坐到原來王啟年坐的提審的犯人坐的位置上,伸長了脖子聽他講案子。

我是司機,我不生氣。

等大家坐好,王啟年笑了,這笑容看著真的十分地猥瑣和詭異。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是繩藝?”

組長搖搖頭。

白泉益答道:

“是不是以前街頭賣藝的那種,搭個架子,然後扯根繩子,耍雜技的?”

王啟年一板臉,不高興地說:

“怎麼會是那種跑馬賣解的玩意兒呢。不知道不要『亂』講。”

王啟年一臉陶醉地道:

“繩藝,是一門藝術,是繩索緊縛的藝術。繩子和女人一樣都有著複雜而曼妙的『迷』人的曲線。繩藝就是通過對繩子各種技巧的運用,循環有序地把繩子與人體結合,對人體進行各種花樣的捆綁,從而使繩子與人體完美結合成一道具有情致的藝術品,能給人帶來視覺上和精神上的衝擊和享受!是一門偉大的藝術。”

王啟年一邊說手裏還一邊不停地比劃著各種曲線。

組長打斷了他。

“是日本人?”

王啟年笑著搖搖頭,一副智珠在握的得意樣子。

“不,更準確地說是日本女人!”

“女人?!”

我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是的。女人!”

王啟年咪咪笑著點點頭,大家的驚詫讓他十分的得意。

“年輕人,你還太年輕,不知道什麼是純潔的愛情!清代作家李漁在《笠翁十種曲·憐香伴》裏就有過這樣的描寫,宵同夢,曉同妝,鏡裏花容並蒂芳。深閨步步相隨唱,也是夫妻樣。在古代後宮裏,三千佳麗,皇帝應付不來,這樣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組長驚訝地看著王啟年,努力地消化著這個驚人的訊息,然後翻翻眼睛想辦法尋找著合適的措辭,過了一會才慢慢說道:

“死者是一名自梳女,是被她的日籍女朋友殺死的?”

王啟年點點頭說:

“她被捆綁的手法是繩藝中一種叫後高手縛,沒有什麼痛苦,但是牢牢地拘束住了手和上身。雖然凶手拿走了繩子,但在屍體上還是能看出捆綁的痕跡。而且死者沒有做掙紮,說明是她心甘情願地被捆住的,而這樣的情況隻會是出現在閨房之中增添情趣的時候。現在在國內幾乎沒有知道這個的了,而在我們的鄰居日本那裏卻還廣為流傳。”

“那在她身上沒有發現使用『藥』物痕跡,從致命的那道勒痕分析,繩子是慢慢收緊的,死者為什麼也沒什麼掙紮的動作呢?”

白泉益跟著問道。

“給你們做屍檢的人非常地高明,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的這份驗屍報告是我見過的最細致嚴謹的一份報告。說不定就是我的哪位老朋友寫的。”

王啟年接著說:

“不錯,死者基本上沒有掙紮,為什麼呢?因為她狂熱地愛慕和盲目地信任她的戀人。這是一種瘋狂的一不小心就會要命的遊戲,我也隻是聽說過,還從沒有見過,但玩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就應該鬆手的。死者萬萬不會想到戀人會要了她的命,稀裏糊塗地就死了,也就來不及掙紮了。”

組長抱起手臂問道:

“為什麼說凶手是女人?”

王啟年豎起三根指頭道:

“三個理由。一個是繩子勒的深度,凶手的力氣不大;第二個死者年紀那麼大了,還沒找過男朋友,很有可能就是心理有問題,在家人和同事的描述中,她的穿著、談吐、愛好,都看得出來她心裏是厭惡男人的;第三就是捆綁的手法,有兩個地方捆錯了,用的是自縛的手法,也就是自己捆自己,而男人都是捆女人,是不會捆自己的。”

說完,王啟年昂起頭驕傲地道:

“這些東西他們不懂,怕是連想都不敢那樣去想,又怎麼可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組長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張稿紙,上麵是我們來之前抓了章天橋的差要她抄的一篇散文。

“現在你幫我們分析一下這個寫信的人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最後,回去的車上多了一個人。因為車裏的氣味不好,大家都搖開了一點車窗,連組長也是。

我是林千軍,我感覺今天聽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後,我對美好愛情的憧憬被玷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