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周鶴亭這麼一說,眾老便是恍然。
杜若玖亦是了然。
確實,周鶴亭的名氣,超乎想象。
更何況,能來找他的,無一不是聲名赫赫的大人物,拒絕起來,亦是麻煩事一樁。
亦是這個原因,周鶴亭才選擇一個到那不出名的小鎮上,過著隱居的生活。
“你們若是實在有哪裏不舒服,可以讓小玖看看,她的醫術,不在我之下。”
周鶴亭看著麵帶憂『色』的眾老,開口道。
原本還擔心周鶴亭離開,便無人看病的眾老聞言,頓時便是一驚。
周鶴亭的醫術,已是舉世罕見,現在能夠讓他說出一句“不在他之下”的評論來,那杜若玖的醫術,是何等不凡。
如此,眾老再望向杜若玖的目光,便又是更深一層。
原本他們是看在周鶴亭的麵上,方才對杜若玖和顏悅『色』。
可若是人家有真本事,那便又是不同了的。
眾老心中自是萬般思量。
周鶴亭如此交代,便是側首望向杜若玖,囑咐道:“我要趕回小鎮,你若是得閑,便替他們看看。”
語氣輕描淡寫。
不過,眾老自是聽懂了那未說出口的潛台詞。
若是得閑,自是在警告眾老,輕易不要打擾了杜若玖。
眾老眸光便又是閃爍數下。
如此看來,周鶴亭對這徒弟,倒真是愛護有加。
隨後,周鶴亭便是轉過身來,倏地臉一板,衝著其中一個老者嗬斥道:
“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不要多吃肥膩之物!”
那被嗬斥的老者一愣,頓時目光閃爍,麵上便是浮現出心虛的神情來。
杜若玖側首一看,便是那開門的朱老。
隻見他呐呐地說道:
“鶴亭你開的『藥』實在太過管用,我吃了一陣子,便是身體大好,還以為沒事了,一時沒忍住……”
聞言,周鶴亭便是冷哼了一聲,道:
“你若是自己不注意,便是再有用的『藥』也救不了你。”
麵對周鶴亭的嗬斥,那朱老唯有陪著笑臉,連聲保證絕不再犯,態度異常誠懇,年紀一大把,倒是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見此情景,杜若玖不免嘴角微微勾起。
須知,周鶴亭最是討厭那些不聽醫囑的病人了,要麼便不要尋他救治,若是被他抓到病人不聽話的行為,輕則一通痛罵,再嚴重些,便直接不治了。
是以,那朱老便是被訓了個灰頭土臉,直麵眾老幸災樂禍的目光。
時間已然不早,眾老年事已高,自是要回去按時休息。
眾人遂往下了那古樓的樓梯。
皓月當空,那璀璨華美的宮燈,便是懸於半空,連綿至天際。
霞邊鎮那保存完好的亭台樓閣上,皆是掛滿了明亮的宮燈,一眼望去,便是燈火璀璨,宛如夢境。
夜幕深遠處的群山,又是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外邊一派喧嘩,較之白晝,竟是顯得愈加熱鬧了。
參與“杏林集”眾人,酒足飯飽之後,不舍離去,於那小鎮中逛了起來,亦是浮生美事一件。
以周鶴亭為首的眾人,見此情景,皆是心神為之一曠。
杜若玖亦是心境開闊,嘴角不免微微彎起一抹愉悅的弧度來。
行下最後一級台階,耳邊忽然便是傳來一聲恭敬的呼喚。
“若玖小姐。”
聲音清脆悅耳。
杜若玖微微頓住,自是側首望去。
唯見,一位女子身著藏藍『色』長裙,於燈火之下泛著光芒的麻花辮,便是長長地垂於腦後。
烏發間的梅花頭飾,更是銀光一閃。
她笑意盈盈地望著杜若玖,不掩眼中的好奇,以及一抹恭敬。
杜若玖淡淡掃過一眼,便是憶起眼前這女子,同為“嚐百草”參賽者,名叫沈玉,來自西南雲山。
方才思及此處,便見那沈玉上前一步,微微彎腰,竟是行了一禮,道:
“若玖小姐,我是西南雲山的沈玉,在此向您表達我沈家的謝意。”
莊重如斯,杜若玖卻是稍一側身,輕盈避過,淡然出聲,道:
“我並沒有幫你什麼。”
那沈玉一愣,抬眼望著杜若玖,眼中閃過一抹焦急之『色』,連忙開口說道:
“若玖小姐,多虧了您,那可惡的衛長青才沒能打壓我沈家。”
賽事全程直播,那衛長青先前誇下海口,哪料到輸了比賽,丟臉丟到海外,匆匆離開,自是無那空閑找沈家麻煩了。
沈玉不知道的是,那衛長青輸了比賽,卻是接到了一通電話,說是衛家出了大事,責問他怎麼得罪了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