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悅是個黑戶靈魂,她不知從哪裏來,也不知能到哪裏去,自她有記憶起就一直遊蕩在一片虛無中,沒有聲音,沒有動靜,什麼都沒有,隻有厚重的壓力,一天一天擠壓撕裂著她的靈魂。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摒棄掉所有記憶,不然要是有半點色彩的回
憶,她早已承受不住,崩潰而散了靈魂了吧。
但是餘悅想活著,不管這個空間有多令人絕望。
可惜,命運並不眷顧她,無數年月,靈魂逐漸被消耗,如今的她渾身透明,幾乎要是虛無出現一陣風,她都能散了。
餘悅直接眼皮越來越重,要消失了嗎?
不甘嗎?
可不甘是什麼?
餘悅不知道,其實她心中什麼感覺都沒有,隻是多年來的習慣讓她即使將麵臨魂飛魄散也不願閉上眼睛,似乎隻要睜著眼便能多活幾息。
或許她的堅韌感動了命運,也或許機會都是留給有韌性的人,數不清的光陰,她記憶中的第一抹顏色映入眸中……
……
站在一間有些黑,但有形的屋子中,餘悅心口忽然浮現一瞬陌生的感覺,她不懂那是什麼,卻感覺很舒服。
直到以後,餘悅才明白,那是感動,曆盡無盡虛無後,終於見到實物,劫後餘生的感動與欣喜。
小黑屋很簡陋,很破舊,隻有四麵黑牆,一個梳妝台,放著一麵古樸的銅鏡,花紋是清雅聖潔的雪蓮花,不知是不是餘悅錯覺,總感覺花紋時不時綻放著藍色的熒光,定眸一看,卻什麼都沒有。鏡麵十分的光滑,隱隱透出的光讓黑屋子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梳妝台前麵還有一把老舊的靠背木椅,可以說除去那麵銅鏡,這就是個被喪心病狂洗劫的小破屋。
但是餘悅的手卻有些顫抖,小心翼翼想去觸碰,卻又縮了回來,反複幾次,她緊咬唇瓣,一雙桃花眸瞪得大大的,亮得驚人,卻可見的幾絲漣漪,是即使麵臨死亡也沒有的漣漪。
最後她似終於下定了決心,觸上了她麵前的銅鏡,一瞬間不同於虛無的冰涼觸感讓她整個魂魄繃得緊緊的。
銅鏡:……
然鏡麵忽然的變化讓餘悅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蹬蹬地退後幾步,眼眸瞪大地看著銅鏡,很是驚奇的模樣。
‘餘悅!’
看著鏡麵浮現了她的名字,餘悅很是詫異,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鏡麵顯現的東西就是她的名字,好似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就如她即使在虛空中飄浮了無數個歲月,卻能夠知道小黑屋中的一件一物是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