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她很清楚,『兩個人』指的是誰和誰沒有上交。我又把紅茶送到嘴邊。

葉隱:“差不多...吧。老實說,我之前還以為會比這更嚴重呢。”

就在剛才,相沢,大銀杏和神,把幾份頗具現代美術風格的畫交了上來。假如讓人無法理解的作品,就能稱為『現代美術』的話...

邑那“不過,沒有辦法啦。看起來像是不太中意呢。”

葉隱:“什麼?”

邑那“高鬆同學她們兩個的話,今天一直在這裏畫畫呢。”

高鬆千鳥,高鬆鶇,同卵雙胞胎。並且這兩個金發蘿莉都是問題兒童。也是沒有交畫的兩個人。

葉隱:“雙胞胎?不過,那兩個家夥申請的地方是後山哪。”

榛葉有點愉快地笑著。

邑那“她們兩個很反複無常的。”

葉隱:“真是沒辦法的家夥哪。那兩個家夥鬧得要命,又給榛葉你添麻煩了吧?”

邑那“沒有,畫得非常專心呢。不過,看起來最後還是不滿意,結果還是折成紙飛機扔得飛來飛去呢。”

葉隱:“唉呀唉呀...”

很有可能的事呢。

邑那“這就是那紙飛機。她們兩個想扔掉,我就先要過來了。”

說完榛葉把兩架紙飛機遞到我的麵前。

葉隱:“拆開沒關係吧?”

邑那“請吧,要過來的時候,就是想讓老爺您看一看的。”

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榛葉會偶爾開玩笑地,稱我為『老爺』。雖然明知道是開玩笑,不過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我為了掩飾難為情把視線移開,拆開了紙飛機。

葉隱:“嗚哇,嗚哇...哎哎!?這個,真的是那兩人畫的嗎?”

邑那“嗯。我親眼看著的所以肯定沒錯。從早晨10點左右到下午4點左右為止,一句話也不說地在畫呢。”

一幅是壓倒『性』『色』彩的旋渦。溫室的花朵被極度抽象化為光的旋渦,變成了閃閃發光的『色』塊。另一幅則是化為廢墟的溫室。植物全都枯死,鐵架生鏽,玻璃破碎,無數惡心的蜥蜴在爬動著。明明隻是隨手扔掉的畫,卻比所有學生們的畫都要好。不,這都不是僅僅用『好』可以形容的水平。

葉隱:“但是...為什麼沒有把它上交呢...?”

不知道什麼理由。

邑那“所以說,看起來不太滿意呢。”

說著,榛葉從呆住的我這邊把畫又收了回去。

葉隱:“哎,不過,那畫,的確是很厲害,所以就算現在上交的話也...”

輕輕地,纖細潔白的食指尖貼上了我的嘴唇。

邑那“老爺。她們兩人在給我的時候,可是叮囑了我很多次呢。讓我不要給任何人看。”

葉隱:“......”

手指又輕輕地離開了,涼涼的觸感殘留在嘴唇上。

邑那“還說『這樣糟糕的東西,不想給別人看』之類的。因為是老師才特別給您看的哦。”

葉隱:“那畫是...糟糕的東西...”

邑那“對於她們來說就是那樣啦。”

葉隱:“......”

邑那“以前,曉老師也說過。說是想讓那兩個人好好地接受一下美術的教育之類的。”

能讓曉前輩說到那種程度,確實是很了不起啊。

葉隱:“是嗎...那對雙胞胎啊...如果從這個學校出去的話...”

想說『出去的話,就去那種專門教育機構』,但剛一開口,就把話吞了回去。因為榛葉她,還是不知何時才能從這裏出去的『guest』。

邑那“...肯定,曉老師也在想,是不是要決定把這件事情提出來吧。美術相關的事情是他的專權事項呢。”

話題稍微有點尷尬。是因為她不想被碰到痛處呢,還是因為我蹩腳地縮起了話頭呢。

葉隱:“那樣啊...”

榛葉為何會在此處,雖然比以前親密了一些,但現在還不清楚。自己的情況也是,自己家的事情也是,都沒有跟我說過。什麼時候她會向我說起呢。有時我也想追問她。不過,那樣做的話,榛葉可能就會跟我疏遠了吧。不想那樣。雖說每天隻有一小時,不過這一小時我也不想失去。

葉隱:“這麼說來...下次的會麵日,會有客人來看榛葉吧?那個前家庭教師嗎?”

邑那“嗯,她是每次不差地都會來的。”

跟溫柔平靜的榛葉成鮮明的對比,她怎麼看都是精明能幹的女人。榛葉的前家庭教師。榛葉的事情,那個人全都知道嗎?或者說,假如,難道,她也是那個事件的關係者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