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在床上發出咳嗽聲:“注意,咳咳,注意風度,小幺你的處變不驚、淡定從容呢?”
都見鬼去了!誰要你替我擋!誰要你替我傷!
謄閔之真想抓住她的衣領好好問問!
可始終做不出來,他隻能壓抑著怒火和不甘,扶起已經臉色發白的小艾,說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真實性的話:“你會沒事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小艾輕聲應:“恩……”難得老實的靠在他身上。
謄斂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相依的情景,覺得說不出的礙眼,故意弄出聲響。
小艾首先發現他的到來。
他以為,一個女子,被人看見這樣的情景,會慌張,會不知所措,可是這個看起來已經沒了半條命的怪異女子卻對他說:“三王爺好,咳咳,您請坐,別客氣。”
仿佛這裏不是他皇家的圍場,而是她的孤蘇閣偏廳小樓。
“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脫口而出,似乎閑話家常,也許,是被她懶散的模樣感染。
“還真的有,咳咳,”她努力擺出個笑容,可惜這時笑起來卻比哭更難看,“來的路上,我的熊丟了,勞煩王爺幫我找找吧,就在從有一片矮叢的地方到圍場的路上,咳咳。”
她用袖子遮住嘴巴,發出輕微的咳嗽聲,看樣子,是傷到了肺。
這是他所見她第一次像個女兒家,在孤蘇閣的時候,她連喝酒也和男子一般,仰頭就灌,笑起來也愛露出兩排牙齒,從不掩袖。
“另外,”她費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謄閔之,“把這個吵死人的家夥帶出去吧,我想睡一會了……”
她聲音越來越輕,眼皮也搭下去,似乎真的沒什麼力氣。
謄閔之輕手輕腳把她放進柔軟的床鋪裏,仔細掖好被角,“你睡吧,我不吵你。”
走到帳外,離開到聽不見聲音的地方,他才對謄斂說:“我去接藥老,小艾她,就麻煩三哥照顧了!一定要等我回來!”
他叫他三哥,這是小時候,不用在乎身份禮儀的時候才有過的稱呼,是沒有爾虞我詐的記憶中才有的親密。
謄斂鄭重的點了點頭,吩咐手下牽來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
送走謄閔之,他又繞回了小艾所在的帳篷,發現婢女都站在帳外。
“怎麼回事?不在裏麵伺候,都跑出來幹什麼?”
婢女紛紛跪下:“回稟王爺,是,是小姐說怕吵,不讓奴婢們在裏頭候著……”
練武之人聽覺過人,謄斂聽見動靜,示意婢女安靜。
從帳篷裏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咳嗽聲,一次強烈過一次。
那女子先是遣走了自己和謄閔之,又把婢女都打發出來,究竟在想什麼?就算是要休息,多幾個伺候的奴才又有什麼影響?
難不成有人看著也會睡不著?
他忽然想到什麼,猛的掀開帳簾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