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看他的眼神已經與白癡無異,“鹿血養血益精、行血祛瘀、消腫療傷,堪比仙丹,我為什麼不敢喝?”原來他嘴唇紅是沾了血的,就說這小子怎麼長的跟畫過妝似的。
這倒是讓他有些驚訝了,少年問:“你懂醫理?”
“不懂。”她雖不才,好歹謙虛。
“可是你說的斬釘截鐵。”少年一定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
“我沒出家,能打誑語。”肚子咕嚕一叫,破壞了她剛擺好的造型,“這是常識。”在家的時候她經常沒事研究那些養身滋補的東西,小艾是健康的樂活人群。
少年吩咐幾句,“老奴”很快拿來一串肉脯,小艾不客氣的接過來亂啃一通,啃咬途中不時停下來歎口氣,記憶終究是最無解的毒,時刻啃咬被蔓延的五髒六腑。
“你喜歡邊吃東西邊歎氣?”少年大概閑得慌,沒話找話。
小艾掩飾的擦了擦嘴角,“我怕以後吃不到這麼好的肉脯了唄,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想到也許以後就要啃樹皮,說不定會餓死,我這心痛啊……”反正謊也說了,不怕人家起疑,心裏頭憋著氣也難受,她幹脆啕嚎大哭。
少年不為所動,整理著衣角,“如果你不死,想做什麼樣的人?”
這小子開人生理想座談會?小艾瞥他一眼,一邊沒形象的啃肉脯一邊隨意回答:“我要是個男人,就要做零人之下萬人之上!”
“常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那說法倒是新鮮。”少年第一次聽這潮人說法,倒也覺得有趣。
“你傻啊?”小艾劈頭就罵,沒注意少年又一次擋住了“老奴”大叔的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是太監!”
少年的臉上出現一種叫做尷尬的情緒,他輕咳一聲遮掩,“女子說話,不要那麼粗俗,不雅的。”
小艾隻當沒聽見,拔了根草心中暗道,我也沒見你反駁,一看就是個有野心的。
“你是女子,又想如何?”少年眼神頗有深意,果然女子的願望都是一樣,這女子若為男兒身便想坐那把椅子,即為女子,自然……
“我要做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她捏拳做賭咒發誓樣。
“不是母儀天下?”“老奴”大叔心直口快,張口就吐出了疑惑。
少年這次也沒阻攔,想阻攔也未必能趕上,況且這正好也是他的疑問。
“我瘋了麼?”小艾的臉上滿是詫異,“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去那蛇窟虎穴?”
少年失笑,“你說後宮是蛇窟虎穴?”他低頭思考,“倒也確切。”
小艾得意了,單腳踩在小石墩上,裝模作樣捋胡子。
“這,何解?”他學小艾捋胡子的模樣。
“一般高人說話都是這樣的,捋一把胡子,搖頭晃腦,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有深度?”她模樣實在滑稽,少年忍不住笑出聲來。
“老奴”大叔見狀大驚且喜,少爺與家中幾位相比,出了名沉穩老成,喜怒不形於色,這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怎的已經被這來曆不明的女子逗出好幾番表情!
自從老爺和夫人過世,他就沒見過少爺這樣流露感情,每當看著少爺收起所有情緒,在那幾位麵前做出淡然的模樣,看著他的“別無所求”,看著他的“與世無爭”,他的心就跟著抽痛,也許這個女子……
“劉叔,把她帶回去吧。”
少年的話裏有與生俱來的威儀,小艾再一次肯定丫身份不簡單。至於他不問自己意見就任意決定了她的去向,無所謂!這不是二十一世紀人人平等,權利什麼的和米飯肉湯比起來,值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