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和人之間,如果心裏有了縫隙,壓根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點點小事都可以成為導火索。
我認為我吃虧了,我就會仔細的關注,然後發現我處處吃虧,而那些我賺便宜的地方都被很自動的忽略了。
我忽略了我從不用付房租,我忽略了我從沒買過口紅,我甚至忽略了每天的早餐都是她出去買,這些我從來沒注意過的事情,這段時間卻像電影一樣在我眼前放。
可那個時候的我看不到。
後來,她先被人發現進了娛樂圈簽了約,就把我也帶了進來。
可她太漂亮了,太耀眼了,舞蹈又好,很容易討人喜歡。我也不醜,但是在她身邊就會暗淡無光,所有人永遠是先注意到她再注意到我。
慢慢的那種不平衡感和嫉妒就讓人變得越來越醜陋,越來越不可控製,越來越瘋狂。
從我陷害了她一次開始,就把我們徹底推向了兩端。
曾經我們有多好,後來就有多仇視。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誰都看誰不順眼。
一開始,她不如我順,被我踩在腳下壓著打,她每次見了我都張牙舞爪的撂爪子,我每每看到她這樣子,心裏就連半點愧疚都沒有了。
弱肉強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她自己沒本事活該被我踩在腳下。
可後來,她的運氣竟然一路好了起來,而且……專門跟我搶資源。
後麵的事情就變得很正常,我們鬥來鬥去,鬥到了我坐牢,鬥到了她差點死掉。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多希望我們,從未相識。”
若從未相識,哪裏來的互相傷害。
秦律師靜靜的聽她說完,沈婕的臉上滿是淒涼與慘白,那一點點勾勒出來的笑意都被巨大的疼痛而掩蓋。
她把手機拿出來交給秦律師,“秦律師,等我死後,麻煩你把這手機交給紀初語。”
……
“小心。”
霍鈞安忙從她手裏接過暖水壺,“想什麼呢,也不怕燙到。”
紀初語低頭看溢出杯子的熱水,曬笑,“走神了。”
霍鈞安握住她稍顯冰涼的手指,“想說嗎?”
她顯然有心事。
紀初語點點頭,“但是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霍鈞安牽著她的手走到茶桌前,“我給你沏茶,你慢慢說。”
兩個人坐在陽台改造的茶室裏,上麵放著兩個人一起選的綠植,讓西郊這個被閑置了兩年的房子一下子看起來有了生機。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暖暖的。
秋去冬來,初冬的新城還帶著秋季的暖意,天氣日漸寒冷但是有陽光的地方就一點感受不到冷意。
午後的陽光、紅茶與他,很輕易就讓內心平靜下來。
“剛剛沈婕的律師說她要見我,我拒絕了。”
紀初語坦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神不寧的。”
“如果你想去見她,我陪你去。”
“不想。我見到她就會想到雅真,心髒撕裂了一樣的疼。”紀初語捏捏鼻子深深吐出口氣,“我之前無論跟沈婕怎麼鬥,我都沒那麼恨過她,恨到想把她活剝了。你說,人怎麼可以壞到這種程度,雅真喊她姐姐!姐姐!”
紀初語說這話時身體都在顫抖,霍鈞安給她請了茶,打斷她,“嚐一嚐,這個茶不錯。”
紀初語接過來,她捧著茶杯放在手心裏,眼眶有些紅,恨意把她帶到了當時的那個情景裏。
“我不會原諒她,她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她。”
紀初語牙齒咬在一起,茶香不能緩解她的情緒。
霍鈞安起身坐到她身側,他身體讓她倚著,男人拍拍她的肩膀,沒有其他安慰,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聽她訴說。
對於紀初語和沈婕的淵源,他知道一些,但是更細節的事情,她們才更清楚。
“我從沒想過跟她爭資源,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一個明星,那麼多的明星,不都風光無兩,每個人的定位不同,我跟她風格也不同。我不知道這是需要存在什麼樣的競爭需要針鋒相對。我跟她說我喜歡韓林軍,沒想到她就爬了韓林軍的床,這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要設計我。”
紀初語訴說著她的事情,壓根沒注意她在說自己喜歡韓林軍這件事時她身側的這個男人突然緊繃的身體。
霍鈞安深知這時候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便由著她繼續說。
紀初語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霍鈞安從未這樣耐心的傾聽過關於女人,關於女星之間的種種爭端,一點不亞於男人的手腕,甚至……更加的陰險肮髒。
他突然就想起來她那時候拿著十一和林木的照片來威脅她,談條件。
她在片場毫不知恥的製造一種兩人間有曖昧關係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