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的話音一落,淩霄所帶出宮的些許侍衛,皆在片刻便被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殺手斬殺。

緊接著,山林內傳出急促的馬蹄聲,浩浩蕩蕩的隊伍猛然湧出,那駕於白馬之上,一襲玄甲,一派豐神俊朗之姿的男子,竟是本應離京去追回君秋池的南宮影。

南宮影手持長劍,禦馬徑直向淩霄而來,馬背上的他一派淩然,劍鋒直指淩霄。

泛出寒光的長劍,閃了淩霄的眼,她微微偏頭,瞪向如今反目成仇的他。

“你沒有離京,也沒有去追君秋池和言栩。”

“我自然沒有,讓你以為我離京,隻是為了讓你疏於防備罷了。”

“所以,南宮影你想殺我?”

“我隻是要從你手裏拿回,大幽的天下而已。”

“你想自立?還是……想擁他為皇?”

淩霄的眼慢慢看向從大軍之後,逐漸走出的言中舟和穀夕悅。

在言中舟的揮手下,那群蓄勢待發的將士,皆持長槍圍於淩霄四周,隻需一令,淩霄便會死於這長槍之下。

南宮影下馬,他推開淩霄身前的將士,長劍抵於她的脖間,他則一點點走向淩霄身後。

南宮影的逼近,一手便禁錮了淩霄垂於身側的雙手,他拽著她的手腕,劍更是一點點劃破她脖間的肌膚,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淩霄,是你一步步逼我走向了如今的地步。”

淩霄卻笑了,“我何時逼過你?”

言中舟拍了拍手,阿一便從這些將士內走出,跪拜於言中舟麵前。

“王爺!”

“你說說,咱們這位陛下,都幹了什麼?”

阿一站起身,完全似變了一人般,揚聲道。

“是陛下覺得南宮將軍擁得民心,屢立戰功,整個南宮世族的名望蓋過了她這位皇上,為了能保自己大權在握,便想將南宮家之人,一並斬殺,南宮夫人隻是一個開端……”

南宮影的劍又靠近了淩霄幾分,他的手因此言開始逐漸發抖,臉上因為怒意,暴出了些許青筋,他湊近淩霄耳畔,狠狠說道。

“我已經放棄了所有軍權,你竟還想趕盡殺絕。包括君秋池和言栩,對於他們二人的懲戒是你親自應下,如今又一再反悔。”

“就隻為了證明,你是君而我是臣嗎……”

南宮影的話響於淩霄耳邊,脖間的溫熱竟讓淩霄不覺得有絲毫疼意,她也並未去回答南宮影,反而看向了那夫妻二人。

“所以,你們夫妻二人如今想取而代之?成為大幽的皇上、皇後?”

夕悅上前了一步,“有何不可?淩霄你我還算有些交情,我可以不殺你,我也不想殺你,要怪就怪你如今竟成了大幽的皇上。”

“你我本不該是敵人,不過可惜……我怕是無法擁得你這位朋友了。”

“僅為了權利?就讓你處心積慮,變成了如今這位穀夕悅?”淩霄苦笑了一聲。

“沒錯,我要權利,隻有有了權利我才能保住自己,這是你教我的不是嗎?要想活下去,就要知道自己能依靠的是誰。”

夕悅說著,轉頭看向了言中舟笑道。

“如今,我清楚的知道,我能依靠的隻有夫君一人。”

“殺了我之後呢?再殺了言弘?殺了言栩?殺了言慶?最後隻剩你言中舟一人,順利繼位?”淩霄突然抬頭問道。

“這件事你已無需知道。”言中舟回道。

“不,我還是需要知道,不然如何治你的罪?”淩霄笑了笑。

可她這句話,卻讓言中舟突然捧腹大笑起來,他走上前一手指著淩霄,趾高氣昂道。

“淩霄,你看看這四周,全是我的人,你竟還想著治我的罪?”

“那又如何?”淩霄揚眸。

又是一陣笑聲,言中舟咧著嘴走近淩霄身前,他示意南宮影將那抵在淩霄脖間的長劍退下。

沒有了長劍的阻礙,言中舟慢慢靠近,指尖輕抬起淩霄的下顎,一手輕輕滑入她的脖間,輕勾起她頸邊流下的血漬,放入鼻下輕嗅了嗅,才笑道。

“美人的味道很是香甜,這樣吧,隻要你求我,我便饒你一命,當我成皇之際,我特地準許你做我的侍妾如何?”

淩霄毫不客氣地啐向於他,才冷聲道,“你的侍妾我怕是做不成了,不過,我的奴才你倒是可以試試。”

言中舟沉下臉色,望著如今依舊不曾有半分妥協的淩霄,揚手便朝她打去。

清脆的巴掌聲還未傳來,那長劍刺入體內的聲響,便已清楚傳入每一人耳中。

那刻,山林一片死寂。

南宮影鬆開淩霄的手腕,他手中的長劍此刻正刺入言中舟的胸膛之上,速度之快讓身側那些侍衛,皆呆愣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