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府中的當家,當殷芊說到一年來從沒吃飽過時,褚衍的確冷下了臉,可轉而看到她那心寒絕望的表情,他又實在不好否認,對於殷芊,他恨,卻也虧欠,好歹是明王府的正妃,一年來,卻在他的縱容下,過得猶如乞丐,想他堂堂明王,其實根本沒有理由對一個女人施以狠手,隻是當初他實在太氣了,現在想來,倒是自己小心眼了,畢竟這女人也隻是皇後的一枚棋子,嫁給他,也是被迫罷了。睍蓴璩曉
再看現在,他鷹銳般的視線極快的掃到角落裏的周姨娘,褚衍表情冷了下來,這女人,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還有自己懷中的佳人,如若那個李媽媽不是殷芊動的手,那應該……就是殷茹事先準備的吧,把自己的親信弄成那般摸樣,來冤枉一個躲在偏院,原本就對她沒有威脅的女人?
對於女人間的爭鬥,他向來無動於衷,可這次,他也難免對殷茹有些不滿,鬆開環抱住她的手,褚衍偏頭,看向門外的喜兒。
“事情到底如何,你從實招來。”喜兒是他的人,他相信她會說實話。
被褚衍放開的一霎那,殷茹震了一下,再聽褚衍詢問喜兒,殷茹更是麵色煞白,王爺這麼問,難得是不相信自己的意思?怎麼可能?王爺竟然被殷芊這踐人的三言兩語動搖了?
喜兒現在滿頭大汗,剛才端著水盆走到門口時,就被王爺撞了一下,整隻水盆打翻,她也被弄得半個身子都濕透了,可她不敢走,也不敢去換衣服,隻能老實的跪在地上,心頭卻是千絲萬縷。
她是王爺的親信,是王爺派她來南天閣看著王妃的,按理說她該對王爺盡忠,可是不知怎麼的,抬眼一看到王妃那張恬靜苦笑的臉龐,她就渾身寒毛直豎,明明比起王妃,王爺才更可怕,但她卻在這刻,深深的有一種,得罪了王爺或許會死,但得罪了王妃,絕對會生不如死的感覺。
秀兒,娟兒,周姨娘,劉夫人,甚至剛才的李媽媽,哪一個不是例子。
這刻自己的話會很重要,喜兒知道,她心中天人交戰,過了一會兒,她握著拳頭,痛下決心,“回王爺,奴婢隻看到李媽媽衝到紅鸞麵前,要打紅鸞,王妃起身想替紅鸞擋,李媽媽卻突然捂著手喊疼,然後就倒在地上,隨後……隨後側妃娘娘就……就罵王妃,再然後,王爺您就來了。”
“你,你胡說。”殷茹當場愣住,然後猛然衝到喜兒麵前,憤恨的瞪著她,“你是南天閣的婢女,自然幫著你主子,你明明親眼看見她對李媽媽動手的。你怎麼可以是非顛倒?”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了,梨花帶雨的一幕又出現了。
喜兒不再吭聲,隻是規矩的跪在地上,褚衍冷冷的睨著她,緩緩開口,“你打水做什麼?”
喜兒心頭一驚,埋著頭的眼珠亂轉,心裏頓時亂如麻。
“是妾身讓她去打水。”殷芊柔柔的看著褚衍,隨即眼角又沉痛的掠過殷茹,咬緊唇瓣,“到底是姐妹一場,我不想……太多人說閑話,所以故意支開喜兒……”
“殷芊,你這個踐人……”殷茹似沒想到她竟然能顛倒黑白到這種地步,掐著眼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明明是你傷了李媽媽,你卻夥同下人胡言亂語,毀我清白,王爺,你不能信她,這個女人下賤……”
“夠了!”一聲斷吼,褚衍滿臉寒霜,黑眸銳利,殷茹被嚇得頓時噤聲,隻是那雙水霧的眸裏那絲絲憤恨卻怎麼也掩蓋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