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在離開揚州之前是無必要去林府一趟的,一方麵是因著林海畢竟是賈環的姑父,另一方麵也是因著林黛玉的關係,賈環見林如海的身體真真是病入膏肓了,林姐姐年齡也不小了,賈環這個作為弟弟的還是很操心的。還有是賈環竟然又接到了遊戲的任務便是給黛玉找個好歸宿。這讓賈環一時無語,你說說他一個表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自己都沒成婚呢,經操心起表姐的婚事了,這哪成,賈環不得不找林如海了,那畢竟是林姐姐的父親。
一時到了林府,門吏馬上就啟開中門,讓賈環的轎子進入,賈環見林府雖不如賈府的奢華,倒是別有一番大氣,各方擺設更是不與賈家一般,很是有些書香之氣,賈環感歎,林家不愧是功勳之家,百年世界。
賈環被一管家模樣的人引入林如海廂房,賈環隻覺得房子裏顯得有些淩亂,床頭還擺放著一些公文,想來定然是近些日子林姑父身體不適,在廂房辦公導致的,讓賈環不覺肅然起敬。忽而一股苦澀的中藥味撲麵而來,讓人想起這個家的男主人正在接受好病魔的挑戰,不覺心頭一緊,急忙抬眼看去,賈環雖然與林如海不慎嫻熟但現在見林如海被病魔折磨成這樣也是心裏酸澀。
賈環不禁疾走到床邊,臉上不覺得便帶上了些許悲色,低低地喚了一聲道:“姑父,您如何病的如此嚴重,可是那日的刺客......”
曾經譽滿京城的探花郎現在哪裏還有那時高中探花的風貌,現在的林如海已經被病痛折磨,麵黃肌瘦,看了很讓人心疼。
林如海第一次看到賈環,但卻知道這便是女兒在心中多次提到的賈環,見賈環年齡小卻進退事宜,滿意的點點頭,後想到自己的女兒歎氣道:“環兒,這揚州危機重重,此次倒是沒想到你與肅親王一起前來,但是此次鹽運之事並非如此簡單,我們查到此處卻是沒有線索了,哎,姑父在揚州也十年了,卻還是不能將此地完全摸清,現在也慘遭毒手,怕是時日不多了。
“姑父,您莫要說這樣的話,若是要林姐姐知道,怕是又要哭了,你得想想林姐姐......”
“環兒此次見你,姑父也想著專程謝謝您這些年對黛玉的照顧,玉兒這孩子,哎,你林姐姐時常給我來信,我也知道他們的處境,姑父雖然就要去了,萬事卻都為玉兒打算好了,定保她輩子自當無憂。”
見林如海這樣說,賈環也是無奈,看來林姑父自己也已經沒了看病的信念了,道:“姑父!您要是真想要林姐姐一生無憂的話,自己先要身子好起來才是。不然,這世上竟是再多的金銀財寶也保不了啊!”
林如海聽賈環如此說,他何嚐不知道,但是黛玉和墨玉本就不親近,他自己的病自己清楚,怕是醫藥無益了,若是他去世了,這個家便是墨玉的,若是他沒有心思護著自己的妹妹,黛玉可怎麼辦啊,林如海是不願意將黛玉嫁給賈寶玉的,苦澀地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怕是無能為力了。我這病也是請了不知道多少有名的大夫來看,人參靈芝也吃了不少,不見好,哎,怕是隻能聽天由命了。”
“姑父,這病?”
林如海苦笑:“那天,廚房呈上的點心裏有毒。幸好我吃的不多,但前兒那老神醫卻說隻能保養,沒法根治了,怕也就一年的壽命了。這種下毒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去年的時候也是,防不勝防啊。”一字一字,宛如天上飄落的雪花,將人的心一點一點凍成冰。
“可有查清是誰人所為,難道是王大人?”
“其實,鹽政上的凶險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哪有人能連任,我能夠連任,這已經出乎意料之外了,但是......。”
賈環有心想要幫林如海,但是遊戲這些年來的獎品多是滋養的藥丸藥丸,竟是沒有這解毒的,就是林海被下藥也不少時日了,怕是已經深入骨髓,難以治愈。
“可要告訴林姐姐?”
“不用,環兒,姑父這裏托付你一件事,將這封信交給戶部侍郎江嚴修,江大人,他是我年少時的好友,我知他二子與你林姐姐年齡相仿,現在還未成婚,早年我還在京城曾與他說過要結為兒女親家,隻是剛好要來揚州,這件事情也變擱置了,我見過他家兒子那時卻是個好的。你林姐姐也不是那會專營的,剛好。”
“姑父,巧了,此人正是我一好友,人品確實是好的,想來和林姐姐很是相配。”
聽賈環說,林如海也是放心不少,又將一錦盒拿出,賈環打開竟是五十萬兩銀票和一封信,賈環吃驚,他知道林姑父家資產頗豐。
“你將此物交由你林姐姐,你林姐姐自會知曉。環兒,姑父希望你能多多看顧一下玉兒,你表哥,哎......”見林如海欲言又止,賈環也知道,怕是姑父也知道林墨玉對林姐姐不慎關心,怕是以後林姐姐出嫁受委屈,才現在便將銀兩給林姐姐,也是怕林墨玉知道,賈環不禁感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