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第十一章 真假
向子卿的壓力並沒有隨著考試結束假期來臨而減少放鬆,她要為了人生中第一次進法庭而準備。
臨沙市有著發達的法律係統,像子卿這樣的沒有參與勞動的無固定收入者,都會有司法部門的法律支援,會有一些事務所義務或是隻收取基本費而提供法律援助,當然辯護人的水平和資曆都不在一個等級上。很多法律援助都是由新人或是實習生來做,他們與普通人的區別在於更熟悉法條和法律程序,不會讓被告像無頭蒼蠅一樣擾亂法庭秩序。
當看著自己的辯護人一邊說著一些不太明白的專業術語,一邊抹汗時,向子卿明白緊張的不僅僅她一個人。
向子卿沒有將法庭的事情告訴兩個老人,甚至家裏所有人,她長大了,不論結果如何,她都要獨立承擔。
但是,就算想瞞也瞞不住,姥爺作為證人被傳召了。
傳召的還有楊若,訾潛,黃一茜。年昊等隻簽了證詞,因為不是直接目擊者,不用出庭。胡竇蘭作為事件的起始並沒有出庭,對於她的證詞,向子卿也一無所知。
辯護律師帶著向子卿模擬了整個法庭的流程,要強調的幾個關鍵點,一是否侵害人身自由,二是否有強暴意圖,三,關於藥品的陳述,既然是沒有斷定的藥品,那麼主觀的影響就會更大。按照辯護律師的猜測,對方則會針對向子卿是否有暴力傾向和之後的暴力事實進行強調,而辯護律師想要的結果就是要否定控告的故意傷害,讓法官判為正當防衛。
說起來很容易,但是所有的決定都在於如何陳述,如何讓法官認同。
星期一來到了,向子卿穿上了整齊的套裝,來到律師事務所,和年輕的辯護律師一起走進法庭。
和想象的一樣莊嚴肅穆,大家各自入座。也是在這個時候向子卿看到了噩夢裏的惡魔黃一鳴。
和向子卿一臉疲倦不同,黃一鳴裝扮的意氣風發。
向子卿覺得很可笑,戲如人生,她的人生竟然顛覆了三觀。
黃一鳴像一隻看著獵物的狼,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向子卿,嘴邊的笑意讓向子卿有些慌亂害怕。她緊緊地攢著拳頭,讓自己穩定在自己的座位上,強迫自己不被他打趴。
開庭後,由雙方律師對被告提問。
“你認識原告嗎?”
“我們見過幾麵,他是我同學的哥哥。”
“你們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嗎?”
“沒有,但是,他恨我。”
“為什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都是他告訴我的,他說因為我的一句話,他喜歡的人離開了他,他恨我。”
向子卿成為了視線的中央,雖然很討厭這樣被質問的感覺,她卻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回答,慢慢的,向子卿也平靜下來。
接著雙方律師向原告提問,基本是差不多的問題,但是慢慢的,向子卿聽出了不對勁。
“你和被告是什麼關係?”
“應該算是老朋友了。”
“請你具體描述一下你們的關係。”
“在大概四年前,我和被告通過校內的網絡聊天結識,一個月後我就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的網名叫清河,而我叫孤獨。我們很談得來,大約半年的時間,我們都有密切的郵件往來。直到後來我們各自忙自己的事業學業,就停止了聯係,在去年我妹妹的生日會上,我們才真正的見麵。”
孤獨不是訾潛嗎?向子卿想要呐喊他在撒謊,可是卻是那麼蒼白無力,隻能忍著聽下去。
“那你們在案發前的關係如何?”
“一直都很好。”
“請你描述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
“那天,她接受了我的邀請來我家作客,她對我家的布置很好奇,所以到處轉轉,在我的臥室裏她發現了我的處方藥,她表示考試壓力很大,懇求我讓她嚐試一下,我沒有辦法拒絕,所以給自己和她注射了一針,我們相處地很愉快,然後我們就來到了舞蹈室,幹柴烈火,我們又互相喜歡,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藥效過猛,她開始掙紮擺脫,可是當時我已經處於難以自控的階段,她卻突然推開我,打碎了鏡子,還拿玻璃片插進了我的手臂,我已經倒下了,可是她還是不停地揮拳打我,直到我昏迷。”
黃一鳴說的那麼情到濃時,向子卿要不是當事人也一定會被他的的款款深情所欺騙,相信他這套完美的說辭,真的就像是迷途羔羊在麻痹自己和歡愉中尋找壓力釋放。
兩個人對一件事的描述天差地別,那必然有一方在說謊。向子卿看著自己的辯護律師一臉焦急,他一定沒有想到對方會一開始就將軍這麼狠,直接從事實開始,徹底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