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一個小手提箱裏拿出了注射器,先給他胳膊打了一針,然後又給我紮了我的大腿上一針,然後我就記不清了。”向子卿淡淡地說完,有些厭倦無力。
“請你再說一些細節問題。黃一鳴對你做了什麼?”
“他,解開了我的衣服,他撫摸我的大腿,他要侵犯我,行了吧!”向子卿越說越激動,雙眼通紅,雙手打在桌子上,震動讓傷口裂開,紗布浸紅。
向子卿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她知道自己激動了,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
警察並沒有因為向子卿的怒號而停止審問。
“向子卿,請你端正態度,作為受害者,你應該配合我們的調查。”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脫衣服的細節嗎?”子卿低著頭問道。
“我們想知道你的反抗過程,黃一鳴的律師告你故意傷害!”警察說道。
“是嗎?是因為他的行為沒有得逞,就要反咬我一口,故意傷害?是不是他要得逞了,就該說我勾引他!”向子卿抬頭一笑,狠狠地說道。
如果說之前的向子卿是一個外柔內剛的球狀,那現在她完全成為了一個刺球,用堅硬的外殼保護自己。
“請你不要妄自揣測,我們隻想知道事實。”警察說道。
“他光著身子,跪坐在我麵前,解開了我的衣服,我想喊,卻發不出聲,我用最後的力量給了他的臉一拳,不知道是不是藥品起作用,我感覺身體要爆炸,他卻沒有退縮,反而再一次靠近我,我又打了他一拳,他倒在地上,我憤怒地砸向一麵鏡子,那些刺眼的光線和成像中的自己讓自己厭惡,再回神,他消失了,他從後麵迅速轉移到我麵前,掐著我的脖子砸向鏡牆,鏡子碎成了片,我緊緊地抓住了碎落的鏡子片,紮向他的胳膊,然後他蜷縮在地,我害怕他再站起來,所以一拳、兩拳、三拳,不停地打他!”向子卿一邊回憶一邊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他蜷縮在地之後就沒有對你進行攻擊,是嗎?”警察問道。
“是”向子卿說道。
“他在蜷縮在地之後你依舊對她雙拳相向,是嗎?”警察接著問道。
“是”向子卿說道。
“那個時間,你沒有逃跑呼救,而是繼續留在現場,你是不是想殺了他?”警察再次問道。
向子卿想起了腦海裏的血腥和意念,嘴角浮起危險的笑。
“是啊,特別想殺了他,因為他死了我才能真正的安全。”
向子卿淡淡的話音讓在座的三個人都為之震顫。
筆錄結束,向子卿抹幹了眼淚,在看到姥姥姥爺的那一瞬,又恢複成了聽話的好孩子的樣子。
“我覺得向子卿的表現很有可能是精神抑製藥品,也就是黃一鳴給她注射的新型毒品的影響,導致她在表現上的極端,對自己親近的人會刻意忍耐,會將一些負麵情緒放大,情緒難以控製,必須要經過健康指標測驗,她的證詞才是本人意願。”李政說道。
警察們點頭,看著笑容燦爛的向子卿,搖搖頭,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醫院樓下的橫椅上,向子卿坐在姥姥和姥爺的中間,三人靜靜並排坐著。
“小卿,如果痛,你就哭出來吧?”姥姥有些心酸,她總覺得麵帶笑容的小卿心在滴血。
“姥姥,小卿不哭,小卿是代替媽媽在姥姥身邊照顧姥姥和姥爺的,小卿最堅強。”向子卿握著姥姥的手笑容滿麵地說。
“姥爺也不要擔心,小卿已經比姥爺高了,可以好好地保護自己。”向子卿另一隻手握著姥爺。
姥姥、姥爺看著眼前的小卿,會心地點點頭,不管發生什麼,這永遠是他們懂事的小卿。
一家人,兩雙布滿皺紋的粗糙的手和一雙裹滿紗布的手就這樣相互交織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