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希的聲音,坐在辦公室的冷驍揚本來緊繃的俊臉上有了一絲絲柔和,嘴角含笑,溫聲問道:“老婆,事情還順利麼?中午想吃什麼,我下班了給你做。”
聽著他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過來,孟希心裏一陣難受,鼻子發酸,努力讓自己笑著,“嗯,很順利,你直接回來吧,家裏不是還有菜麼,我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中午的飯不用你做了,你回來就有的吃。”
掛了電話的孟希心裏依然不平靜,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應該還來得及,咬了咬下唇,雙手緊緊握著手機,她以前就跟冷驍揚講過,對他,自己不會再有秘密。
如果告訴他,他要怎麼接受,自己恨了二十多年的父親才是整件事情當中的受害者,他將來要怎麼麵對冷仁明,想起這些孟希就覺得心煩意亂,雙手抱頭使勁晃來晃去,似乎要把心中的悶氣發泄出來。
坐在前麵的兩個保鏢,麵麵相覷,雖然心裏有疑問,但他們卻沒有好奇的去問,隻是當做沒看見,繼續開車往回家的路上駛去。
車子剛剛停下,孟希就自行打開車門下來了,但是目的地不是自家門口,而是向另外一個方向。曾經跟著孟希一起去過那棟別墅的兩個保鏢趕緊跟上去,不近不遠跟著。
其實在他們心裏也挺納悶的,這太太都是些什麼毛病啊,怎麼總是喜歡往人家家裏跑,但是他們不敢說出來,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
隻是這一次,孟希沒有爬牆,而是直接去按了門鈴,隻是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孟希漸漸失去耐心了,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叫喚,最後也隻能選擇爬牆進去。
越過鐵門,孟希大步往屋內走去,伸手一推,大門果然是虛掩的,大廳的茶幾上,沙發上全是酒瓶,頓時一股難聞的酸臭味從裏麵散發出來,讓孟希不禁皺了皺鼻子。
冷仁明直直的躺在地上,手裏還拿著一個空酒瓶,看來是醉得不輕。
“公公,公公……”孟希走過來,蹲下來輕輕喚了幾聲。
地上的冷仁明皺了皺眉頭,伸手撫住自己的額頭,嘴巴蠕動了幾下之後又睡去了。
“公公,你醒醒。”孟希不死心的再叫喚道。
可是地上的人依然沒有動靜,眼看時間一點一點流失,情急之下,孟希一咬牙,從不遠處的廚房裏端來一盤冷水澆在他身上。
“啊——”
被澆了一身水的冷仁明猛然站起身來,甩了甩頭,頓時就醒了一半,低頭看著自己變成了落湯雞,抬頭便看見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頓時大吃一驚。
緊接著,皺緊了眉頭,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是誰告訴你的?”
孟希雙手一攤,聳聳肩,指著自己的家說道:“我就住在那邊,您應該知道的吧。”
冷仁明不搭理她,看著自己全身都濕了,而那個罪魁禍首卻站在那裏一臉無辜的望著他,冷仁明心裏一陣氣惱,隻是憋在心裏沒有發泄出來。
“你來這裏幹什麼?”冷冷的開口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我知道冷驍揚他誤會你了,我也是,所以對不起。”說到來意孟希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聞言,冷仁明先是錯愕,然後他的臉色迅速就變得鐵青,雙眼眯起,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孟希抽了抽嘴角,說道:“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當年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但是我想想聽最完整的故事,您也是整件事的受害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是有人在那份親子鑒定書上做了手腳?”
提起往事,冷仁明頓時陷入了痛苦之中,苦笑了兩聲,他怎麼會沒有懷疑,隻是當時就連當事人都沒有解釋,他又能說什麼呢?
二十六年前,也就是在寧雪穎和楚銘揀到楚清凡不久,有一天,也不知道是誰寄了一封匿名信給他,匿名信裏麵還有照片,照片上麵的一男一女正是寧雪穎和楚銘,兩人抱著孩子,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家三口,當時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裏很是憤怒和嫉妒,但是他卻沒有去質問寧雪穎,因為他始終相信寧雪穎是不會背叛他,不會背叛他們的婚姻。
直到外麵有了一些傳言,說冷驍揚有可能不是他的兒子(這些都是胡荊雅搞出來的,),剛好胡荊雅又找上門來,在他麵前裝可憐,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但冷仁明始終堅信寧雪穎,也堅信冷驍揚就是他的孩子,可胡荊雅說她有辦法證明冷驍揚是不是他的孩子,冷仁明不同意,可寧雪穎同意了。
就這樣他跟當時隻有兩歲的冷驍揚做了親子鑒定,隻是當鑒定書拿到手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因為上麵表明他跟冷驍揚的父子關係幾乎隻有0。001,的可能,這也就表明冷驍揚不是他的兒子。
但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要問寧雪穎,想問問她是怎麼回事,可是寧雪穎卻一臉淡然的隻給了他四個字:無話可說。
連解釋都不想說,那怕是一個借口也好,但是卻沒有,並且還向他提出了離婚。
他怎麼可能會答應跟她離婚,當時他也是氣急了,說了一句:就算是死也隻能是他冷家的人。
他如果知道寧雪穎後來真的為了這一句話而選擇自殺,那麼他那個時候一定會放手的,因為他愛她,就算不能擁有她,他也希望她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