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傑這段時間過得很哈皮。
在公司裏,不知道陳希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把腦回路調到了正常人的頻道,於是低氣壓不見了,黑鍋底變白了,就連動不動就有職員被開除的現象都幾乎絕跡了。
甚至偶然有人沒能完美地完成任務,都隻是被陳希斥責幾句了事。於是公司裏又有了傳言,說這位老總終於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
工作壓力變小,和彌生的友誼日漸深厚,每天有了“人工鬧鍾”,偶然睡個懶覺會被人碎碎念到不得不起床,起來後又有香噴噴的早餐等著她。吃完飯後,還有人免費陪她去公司,義務陪她嘮嗑。
不知不覺中,梅傑臉上的肉都比以前多了些。
剛剛家破人亡那會兒,如果不是想著報仇,她絕對連死的心都有。後來雖然被惡魔救了,主人還答應幫她報仇,但這種出任務賺積分和真心的方式她並不習慣,所以頭幾個任務她穿進去了,卻時不時想著逃避,想著有沒有快速完成任務的捷徑,一點代入感都沒有,從來都是從第三者的眼光看待裏麵所有的人物及劇情。
後來好了點,但直到這次任務,她腦中仍然偶爾會閃過“離男女主角遠遠地”這種念頭。
換句話說,她算是根本沒投入到任務中來。
對她來說,任務就是任務。她是被報仇的心思驅使著不停地任務,卻根本不喜歡這種方式。
而現在,她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甚至有時她想,彌生能和她一起穿到現實裏就好了。彌生如果不是小說中的人物,她肯定能和他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可惜,願望隻是願望。
既然注定了兩個人隻能有兩次任務的緣分,就讓她好好珍惜吧。
新年到了,梅傑沒有回家。
她對小說中的親人並沒有什麼認同感,唯一的聯係就是每月會固定把生活費寄回去。那些“親人們”似乎生怕打擾了她,從沒從大山裏出來找過她。
彌生竟然也沒回去,她開始很奇怪,後來才知道,原來彌生根本沒有家人,他是個孤兒,依靠“希望工程”讀完大學後,就一直在這座城市裏打拚。
新年前幾天,兩人跑到超市買了一大堆的米麵青菜肉。
梅傑笑著說:“我們就像是為過冬儲備糧食的鬆鼠。”
三十那天,梅傑打開冰箱門,準備新年的喜慶菜。一轉身,彌生正神秘兮兮地站在她身後。
“什麼事?”她奇怪地問。
彌生把手伸進懷裏,摸了半天,突然扯出來一串通紅的東西,在她耳邊大叫一聲:“新年快樂!”
聲音大得差點震碎她的耳膜。
她驚叫一聲,這才看清他手裏居然拿著一掛鞭炮。
自從國家下發禁令後,有多少年沒放過這東西了?還記得小時候每到新年時候,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鞭炮味道。
“你哪裏弄來的?”她驚喜地問。
“嘿嘿,就知道你會高興。”彌生笑著說。
梅傑想了想,臉色又黯淡了:“有了也沒用,掛在屋裏當裝飾差不多,又不讓放。”
“誰說不讓放?”彌生說,“到晚上,我放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