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兩人“同居”後的第一頓晚飯,梅傑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彌生係著圍裙在廚房刷碗。突然他的手機又嘀哩嘟嚕地響了起來。
“彌生,你的電話。”梅傑喊了一聲。
“你幫我接一下吧,應該是同事。”廚房裏叮叮當當的“交響曲”沒有停。
梅傑應了一聲,拿過手機,看上麵一閃一閃地標著“新同事”三字,隨手按了起來。
還沒等她例行的那句“喂,你好”說出口,手機裏已經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彌生,嗚嗚嗚嗚嗚,彌生,你幫幫我好不好?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了!彌生……。”
梅傑心裏打了個哆嗦,趕緊把話筒拿得離耳朵遠了些。那聲音穿透力極強,真真稱得上是能直接對靈魂造成衝擊。
她閃電般地衝進廚房,把手機堵到彌生的耳朵上。
哼,叫你害我,叫你讓我接電話,也讓你嚐嚐這滋味。
彌生顯然明白她的居心,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把耳朵稍稍離遠了些:“喂?怎麼了?……唔,我知道作品被斃了後重新開始確實挺難的,尤其現在時間已經不多,我剛剛不是說過盡量幫你再爭取一點兒時間嗎?你先自己做做看看……真的不行,我幫你做的話,這方案算是你的還是我的?……我當然不會往外說,問題是這不符合公司程序……別哭別哭啊,至少你得先有個構思銜有個樣板吧?不然我真的一點兒都幫不了你。……好,你先把你的構思方案寫出來,我幫你送上去看看,如果構思審核通過的話,我們再一點一點來,好不好?……好,就這樣,再見。”
他長出了口氣。
梅傑把電話從他耳邊拿下來,開玩笑地道:“我說,你算是活雷鋒了啊,不對,你應該是超人,能人所不能,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幾乎都在幫人忙。”
奇怪,上一本小說裏,彌生雖然幫了她不少忙,甚至後來幫她遮掩,但對別人可絕對不這麼熱心腸。
難道是地位不同帶來的變化?
彌生皺了下眉頭,顯然有些頭痛:“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能幫幫別人的話,我還是很樂意的,像出去吃飯時替忙得分不開身的同事捎點兒午餐。可是這件事情我真幫不了她。這同事新來的,上個同事離職後缺了位子,就把她招進來。當初公司決定招個有經驗的進來,不知道為什麼明知她能力不強還通過了,現在掛在我名下進行實習,第一個方案連續交上來三次都被斃了。”
“她性格怎麼樣?一般新手知道自己能力不強,都比較好學。”梅傑寬他的心。
彌生已經收拾好廚房,把圍裙解下來掛到牆上,又用香皂洗淨手,這才出來:“不能說不好學,但她的事情比較多,很難把心全投到工作裏。我們公司壓力大,上頭有明確規定,除非特批,不然不準加班,所以同事都習慣把當天沒做完的工作帶回家收尾,第二天一早上交。不過她帶回去的工作從來沒按時完成過,怎麼帶回去,怎麼拿回來。”
彌生說到這裏,心情已經不能再用無奈或者尷尬來表示,他甚至覺得有點兒生氣。因為他總覺得,這個新同事似乎就是吃定了他的好心,所以才三番五次這樣靠著他。
“偷懶?拖拉?”梅傑有點兒好奇。
“她有個不到一歲的孩子,一個人帶挺辛苦的,聽說是還懷著孕就和前夫離婚了。”彌生揉了揉眉頭,“好像那個主管招聘的同事也是看她可憐才給她這份工作。問題是她不該把私事當人情來求我幫她完成工作,讓我覺得她好像篤定了我一定會幫她,難道我看起來真像個公私不分的人?扶老人過馬路我心甘情願,但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把我當成……。”他想了想,出於禮貌咽下了後麵那些抱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