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聽著牛議員和高麻子說著話,他越聽心裏越長氣,多少人死在小鬼子手裏,而這個牛議員不但不恨小日本鬼子,卻跟敵人穿一條家褲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他拔出手槍就要往屋裏衝,張一真一把拉住虎子。
虎子紅了眼珠子,牙咬的咯咯響,“大哥,他們都是敵人,那個混蛋把禍害我們的小鬼子當成親人,該死!我要斃了他。”
張一真望著一臉怒火的虎子,小聲說:“冷靜,現在不是時候。”
“大哥,這倆家夥沒有防備,我衝進去,一定打死這倆壞家夥。”
虎子用力甩胳膊。
張一真的臉變了色,小聲嚴厲地命令:“收起槍,撤!”
虎子望著張一真,一臉痛苦,收起槍。
看門的還是那倆家夥,張一真和虎子笑站點點頭,順利地出了大門。
回到蘆葦蕩,為了明天打一場勝仗,張一真做了精心的安排,派交通員,騎上自行車,通知各村的民兵,做好準備。
他決定,正麵由他帶少部人馬化裝進入小馬莊,左翼,由大老李人帶人奪取鬼子的炮樓,右翼,由武江帶一部分人,阻擊由縣城而來的井邊帶領的人馬。
張一真知道,隻要奪取了鬼子的炮樓,就截斷了從德州而來的細川五郎細川五郎的人馬,雖然他不確定細川五郎是否來到高麻子家,但必須做好防範。
到手的情報不是很準確,天色漸漸黑下來,烏雲滿天,不見一顆星星,可馬三依然沒有回來,張一真坐在小屋裏,焦急地等待著。
掌燈時分,馬三由冬冬攙扶著,晃晃悠悠站在張一真麵前,這家夥笑笑,又點點頭,打了個飽嗝,一股酒氣彌漫在屋裏。
馬三的眼睛有些發直了,看得出來,這小子可喝了不少酒,扶住屋裏的破桌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直視著張一真,大聲說:“大哥,我的大隊長,情況我摸得差不多了,明天,二太太過生的時候,院裏院外都會埋伏人,具體位置我不清楚,龍鎮的偽隊長吳砍刀一定到,還有那個叫高木的鬼子小隊長,也一準到,就是為了捉拿你。”
張一真眯眼聽著,突然發問:“你喝成這樣,確定沒有家丁跟蹤你?”
馬三笑了,“大哥,我心裏有譜,能算計的到,隻要他們百分之百地相信一個人,就不會派人跟蹤,再說,我身邊有冬冬,小家夥聰明的很,跟我配合的很好,有人跟蹤我倆一定會發現。”
“這樣就好,明天一早你再去趟小馬莊,跟李金山見個麵,告訴他,看耍玩意兒的人裏有個光頭,讓他注意光頭接觸的人,槍響為號,找準機會爆了光頭,消滅這夥敵人,然後迅速西撤,延村西的深溝去龍鎮,支援大老李,端掉鬼子的炮樓。”
“好好好,這事好辦,這信我一定送到,還要讓李娥注意一下安全,告訴她,我就在高麻子家陪著那幫家夥,穩住敵人,讓李禿子大膽地行動。”
張一真拿出紙和筆,讓馬三,虎了,冬冬回憶出敵人的位置,然後畫了一張圖,對樹木房屋牆頭上的敵人位置作了標記,甚至逍遙廳裏每個人坐的位置,也畫了出來。
畫完,張一真看了一遍,讓虎子通知大老李和武江,對下一步的行動做出具體安排。
僅有的一挺機槍張一真交給了大老李,因為他知道,炮樓裏的敵人火力很猛,如果沒有火力壓製,很難接近。
沒想到,大老李望著擺手笑了,“隊長,你放心,我可是老遊擊隊員了,資格比你老,對付鬼子偽軍,我有一套方法,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張一真眯著眼睛又想了一會,又征求了大家夥的意見,方案終於確定下來,利用地形地道地雷,發動群眾,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一真集合起隊伍,命令每個遊擊隊員檢查一下身上攜帶的彈藥裝備,然後開始講話:“小鬼子占我家鄉,殺我同胞,點我房屋,今天我們就動手殺死這幫欺侮我們的畜生,我們都是男人,有責任打跑敵人,守住我們祖輩的土地,為了我們的爹娘,為了兄弟姐妹,為了我們的國家,誰也不能當狗熊,寧願戰死,絕不能投降敵人,如若給我張一真丟了人,”張一真掏出手槍,突然拋向空中,黑暗裏,穩穩地接在手裏,“丟人現眼,別怪我張一真不客氣。”
張一真看了一眼身邊的大老李和武江,小聲問:“你倆有啥說的。”
大老李張口便說:“打仗就要死人,我們不願意打仗,可小鬼子占領我們的家鄉,騎在脖子上拉屎,是個男人誰能咽得下這口惡氣!要想有尊嚴地活著,我們必須打跑小鬼子,若不然,我們隻能做一隻聽話的羔羊,任他們宰殺,還得跪下,這是多大的汙辱,我們能戰死,絕不能屈服,誰敢臨陣脫逃,我大老李可不客氣,別的不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