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是貓,人是人,身體結構不同,人要練到貓的靈活度,那得花很長很長的時間,虎子,你要記住,身體靈活反應快,很重要,但槍法更重要,人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張一真和虎子說著話,眼睛觀察著四周,倆人走街串巷,來到了思藝茶館的後門。
輕輕地敲了敲門,不長時間,院裏響起腳步聲,張一真側耳細聽,聽得出,馬三來了。
馬三不緊不慢走到門邊,從門縫向外觀瞧,他想看看,是誰想從後門進入思藝茶館,要知道思藝茶館的後門隻留給熟人。
張一真彎下腰,突然朝門縫裏噴了一口吐沫。
馬三後退一步,這小子不但不急,捂著臉,嘿嘿笑了,“大哥,一準是大哥,我馬三早就算出來,不信你問問紫蕊,我說這兩天你就到,果不其然,今晚你真的來了。”
馬三拉開門閂,吱呀打開門,張一真慢悠悠地走進院裏。
虎子一見三哥,一下撲到他的懷裏,興奮地晃動著身子。
馬三將虎子抱起來,小聲問:“冬冬咋沒來?”
“大哥不讓,還不讓我來呢,是我軟磨硬泡,還哭鼻子耍脾氣,大哥才帶我來。”
馬三緊緊抱著虎子,“真是個尕小子,還有辦法對付大哥,好樣的,大哥,他沒有給你下命令?”
虎子搖了搖頭,“大哥沒有下命令,隻是說帶上我不方便。”
馬三點了點頭,“要是這家夥說出命令倆字,可就不好辦了,虎子,你可不知道,就連我也怕他下命令,可他動不動就下,手下也就十幾個人,可他就跟當多大官似的,一會兒命令這,一會兒命令那,你說煩不煩人。我就喜歡獨來獨往,當個自由人,相麵算卦,隻要心裏裝著良心,殺小鬼子,也就成了。”
虎子搖了搖頭,“大哥說不成,他說一個人力量有限,大家夥得團結起來,力量才大,他派出人員偷偷地發動群眾,挖地道還造土雷,說跟小鬼子好好地幹一場。”
馬三哈哈笑了,看一眼張一真,在虎子耳邊小聲說:“你要願意跟著三哥,就跟著三哥幹,我可有對付小鬼子的妙法,一個人能頂百個,就他那十幾個人還要和小鬼子大幹一場,不是腦袋瓜子被驢踢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個力量有多大。虎子你可不知道,那小鬼子可厲害著呢,家夥眼好,槍法也準,在咱這個地方,可不是拉開的戰場,可以大幹,得用妙法,硬拚可不是辦法。”
“三哥,放我下來,看你額頭都冒汗了。”
虎子扭了扭身子,馬三將他放到地上,望著張一真走進李紫蕊的屋子,心裏有些著急。
悄悄跟虎子耳語幾句,馬三快步走進了屋子。
李紫蕊抬頭看到馬三,忙問:“虎子呢?”
馬三晃了晃腦袋,笑了笑,“虎子嘛,這小子調皮的很,自不量力,躥出牆頭,說去找小鬼子算帳,給娘報仇。”
李紫蕊驚得一下跳起來,她本來坐在床邊,這一跳就到了馬三的眼前,指著馬三的鼻子生氣地說:“你小子還有沒有個正格的,大哥說你抱著虎子,這眨眼的工夫你就讓他跑了?”
虎子聽到姐姐的聲音,再不想聽三哥的話,隱藏自己,他跑進屋裏,一下撲到姐姐懷裏,抽泣起來。
李紫蕊給虎子擦著眼淚,白了馬三一眼,“小虎子,咱不哭,見到姐姐高興才是啊!”
虎子抹著眼淚使勁點了點頭,“姐姐,這麼長時間你也不回去看我,我想你了。”
“姐姐也想你,可手頭的事太多,脫不開身,姐也沒辦法。”
馬三坐在張一真身邊,不緊不慢地說:“‘想’就一個字,可就這一個字,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摸不著看不到,卻真實地長在心裏,說不清哪會兒就蹦出來,攪起萬千滋味,讓人睡不著吃不香,夢裏都想見一麵。”
馬三說著,偷瞧著李紫蕊的反應。
他本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心,可看到李紫蕊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疼愛地望著虎子,他的心一下涼了,慢慢站起身來。
馬半仙挺直了腰杆,看一眼生死不怕的小虎子,心有感觸,熱血沸騰,他搖晃著腦袋,臉部的表情豐富起來,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大家都知道,小鬼子殺死了我們無數的同胞,骨肉分離,揪心地痛啊!讓想,成了永遠的懷念,小鬼子是多麼地殘忍,我馬三豁出去了,要跟這幫畜生幹到底!”
張一真望著揮舞著手臂,像麵對無數觀眾演講的馬半仙,輕輕地拍了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