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翻過城牆,進入德州城,躲在角落裏,張一真悄聲對李紫蕊說:“你去思藝茶館,我跟馬三這就行動,按我們說好的步驟辦。”
看著李紫蕊朝著城裏走去,馬三感到陣陣失落,他搖了搖頭,“大哥,紫蕊一個人走,你放心嗎?咱倆還是送她到茶館。”
“快行動吧,有啥不放心的,她又不是虎子、冬冬,按我們的計劃行動。”
“好嘞,大哥。”馬三湊到張一真身邊,“我得給你好好化下裝,我這身西裝不用換了,你得換身衣服。”
馬三從挎包裏掏出一身新衣,“大哥,我馬半仙特意為你做的,不到關鍵的時候,我才舍不得給你穿,等事情辦完了你可得還給我。”
“別貧嘴了。”張一真一擼馬三的鼻子,“刀架在你小子的脖子上,我看你小子照樣笑得出來。”
“那是當然,我馬三就有這個本事,算卦的嘴皮子不行,那就等於馬瘸了一條腿。”說著話,馬三又掏出一副墨鏡,給張一真戴上。
張一真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近處的城牆,遠處的民房融合在一起,無法辨認了,他摘下眼鏡,“到時候再戴,現在戴上這玩意像個瞎子,啥也看不清。”
馬半仙又跟張一真簡單地化了一妝,倆人向城裏走去。
張一真跟著馬三穿街過巷,在一處燈火通明的門前,馬三停了下來,回頭悄悄地對張一真說:“這是德州城有名的賭場,馬議員開的,這小子可不是個好東西,開賭場倒大煙,那錢其實都進了小鬼子的口袋,你現在是我的保鏢,快戴上墨鏡,背好包,到時候,你就往包裏裝錢吧!”說完,馬三竟哈哈哈地笑著推開門,也不管大廳裏別人投來的目光,晃了晃腦袋,拉了拉領帶,把西服扣子係上一個,邁著小方步,直接上了二樓。
借著明亮的燈光,張一真對周圍的環境進行了一番觀察,做為鏢師的兒子,他形成了這樣的習慣,每到一處必先觀察人員環境,尋找最佳的行動路線。
他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知道這家飯店離河流不遠,進得大廳,張一真首先瞟了一眼用餐的人,環顧整個大廳,隻見花草架在做工精細的木架上,整個大廳裝飾得金碧輝煌,抬頭,天花板上西式的大吊燈,一座假山立在大廳的中央,小橋樓閣點綴其間,給人一種安適和平的景象。
看著馬三上了樓,張一真緊跑幾步追了上去。
馬三回頭望了一眼張一真,慢慢坐下來,兩隻胳膊交叉在胸前,他一臉鎮靜,眯著那雙黃眼睛,似乎不把桌邊的人放在眼裏。
亂世似乎總會有人發財,張一真看了一下桌邊的人,一個個肥頭大耳,嘴裏叨著煙,一雙雙斜視別人的眼睛,好像都是二大爺。
他們在玩骰子,馬三這小子似乎長了透視眼,第一把就贏了不少錢,往後雖然有些輸,但總體還是贏,他麵帶微笑,回頭看了一眼張一真,點了點頭。
再往下,他一猜一個準,不長時間,張一真的挎包裏就裝滿了錢。
拍了拍馬三的肩膀,張一真小聲說:“先生,我肚子咕咕叫了,咱下去吃點飯再回來玩,你看行嗎?”
馬三慢慢站起身來,點著一支煙,叼在嘴裏,“諸位,本人還沒吃飯,下去墊飽墊飽,回頭咱接著玩。”
此話一出,可惹惱了輸紅了眼的幾個家夥,這幾個小子突然跳起來,拔出手槍,咬著牙冷冷地說:“到這地,玩錢的都他媽的不是一般人,這可是日本人的地盤,看你的眼睛,還有這身打扮,倒像個西方人,可看皮膚又他媽的不像,你個四不象的家夥,贏了錢想跑?這可是牛議員開的場子,我們都他媽的跟日本人有交情,時間不長你小子就贏光了我們,一定玩了手法,要玩咱接著玩,現在他媽的想拍屁股走人,沒門,要走,得把錢交出來,如若不然,我們可要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