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胳腮胡子這樣嚷叫,飯店的老板早已嚇得心驚肉跳,他在一邊呆呆地看著,搓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飯店的服務生看到這場景,知道這幫偽軍不是好惹的玩意,忙躲在角落,不敢言語。
張一真朝老板擺了一下手,示意他過來。
老板是個聰明人,小步跑到張一真身邊,張一真望著麵前的老板,聲音裏帶了威嚴,“剛才他欺負了你,現在你可以打他一巴掌,解解心中的悶氣。”
老板看著張一真,慌忙彎下腰,渾身哆嗦成一團,“你們都是軍爺,這年月軍爺才是爺,我怎敢動手,你需要我辦啥事盡管說話,我可沒長著打軍爺的手,你還是饒恕我吧!”
張一真擺了一下手,不緊不慢地說:“既然你不想解氣,就請掌櫃的給兄弟們多拿酒,多上菜,喝好吃好。”
張一真說著伸出一個手指在老板的額頭點了點:“主要是喝好。”
老板傻愣愣地望著張一真,突然明白了什麼,大聲地嚷了一句:“快,快,拿酒,上菜!”
一幫服務生忙跑進廚房,有的拿酒,有的端菜,臉上含著不自然的微笑,忙著照應這幫偽軍。
這幫偽軍眼盯著放到桌上的酒菜,吸著煙,早咧開大嘴笑起來,筷不離手,杯子攥在手裏,沒有一個人再把眼光投向胳腮胡子。
張一真拉著胳腮子的手,拿起幾隻槍背在了肩上,小聲說:“請跟我走一趟。”
胳腮胡子一臉恐懼,“大哥,槍你拿走,我得陪弟兄們喝酒。”
張一真微閉的眼睛慢慢睜開,胳腮胡子看到張一真的眼裏滿含著殺氣,忙點頭哈腰小聲說:“大哥,我是個粗人,請你饒過我,放我一馬。”
張一真抓住了胳腮胡子的脖子,“聽話,跟我走。”
胳腮胡子感到脖頸陣陣鑽心的疼,咧著嘴巴,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請給弟兄們打個招呼,免得兄弟們喝不好。”張一真俯在胳腮胡子耳邊,小聲說:“不要緊張。”
胳腮胡子望著張一真黑黑的臉,他看不出張一真臉上的表情,隻感覺麵前的張一真滿身殺氣,心存希望,不敢違抗,搖了一下手,臉上掛著一絲恐怖的笑容,對沉浸在歡快之中的偽軍大聲嚷:“弟兄們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我跟這位先生出去一趟,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他那顫抖聲音,回響在運河飯店的大廳,可他的弟兄們見了酒菜就沒命,隻顧著喝酒,根本不在意他聲音裏,滿含的恐懼緊張。
張一真把胳腮胡子帶到運河邊,抬手一拳重重地擊打在他的頭上,沒等這小子倒地,飛起一腳將胳腮胡子踢進運河裏。
張一真覺得,胳腮胡子必須殺掉,不然,這小子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看著運河裏激起的浪花,張一真笑了笑,心裏想:沒有他,這幫偽軍可以喝到大天亮了。
順著運河,張一真背著幾隻槍,朝著德聚祥飯店,飛一樣跑去。
離德聚祥的門口還有十幾米,張一真突然發現德聚祥飯店的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手裏拿著一個閃光東西,突然甩進了飯店裏。
轟地一聲炸響,隻見那小子趴在地上,沒一秒的功夫,這小子突然爬起來,躲開門口,朝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飛快地跑去。
一團火光從飯店的大堂衝出來,張一真望著消失在月夜裏的黑影,驚得張開了嘴巴。
月光在這突然閃耀的火光裏陷入黑暗,張一真搖著頭,揉了揉眼睛。
窗戶玻璃飛濺,一把椅子從大堂裏飛出來,喊叫聲,腳步聲,胡亂射擊的槍聲頓時響起來。
子彈如雨,從飯店的大門射出來,張一真不敢遲疑,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飛快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