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路跟馬半仙說著說著,竟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這笑聲那麼響亮,在不大的小屋裏,嗡嗡回響。
這小子毫無顧忌,似乎根本不在意外麵的人,聽到他那放肆的笑聲。
也許這小子太高興,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也許殺死了自己的仇人,他需要用大笑來釋放快樂的情緒,不管怎麼說,高隊長有些失態了,眼淚鼻泣笑出來,喝進嘴巴裏的一口水,也因為憋不住的一陣笑,噴了出來。
高隊長開心的大笑,馬半仙看在眼裏,他晃著腦袋眯著眼睛,裝做看不見,心想:等這個傻小子美夠了,趁著熱乎,我就給他潑盆涼水。”
高隊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看到馬半仙眯著眼睛,一隻手拍著桌子,一隻手支著下巴殼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瞪著獨眼,呆呆地望著馬半仙,小聲說:“馬先生,看你的樣子,倒讓我有點擔心,告訴我,你心裏在琢磨啥?”
“你小子要倒大黴啊!”馬半仙慢慢站起身來,朝窗外望了一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輕輕地搖著頭,緊鎖著眉頭,神秘地說:“看不到危險,一個眼的狐狸就知道瞎歡,我悄悄地觀看了你的印堂,你沒大笑的時候,顏色發赤,可你大笑之後,那赤色裏就泛了黑。”
高路蒙了,如墜霧裏,剛才的快活勁一下沒了影蹤。
從馬半仙的話裏,他感到自己笑出了毛病,忙湊到馬三跟前,小聲問:“那赤,是啥顏色,我不大懂,你的學問太過高深,以後你就給我用土話,我沒讀過書,那些怪詞我搞不懂。”
馬半仙沉著臉,看也不看高路一眼,低著頭,“赤就是紅,赤裏泛了黑,就是說紅裏有了黑。”
高路別的不懂,可他知道滿麵紅亮才是喜色,馬三說他紅裏泛了黑,絕不是好兆頭。
他緊張了,慌忙掏出一支煙遞到馬三手裏,一邊打著火機一邊誇獎:“馬半仙,我最佩服你,高麻子的小兒子,別人的話不聽,可他就聽你的,若沒有點道行怎治了他,弄不好一鏢就被他打死,可他見了你,就跟見了神一樣,乖乖地聽話,就跟你孫子似的,我算是服了你。”
馬半仙輕輕地點了點頭,“因你所見,所以佩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靈異的神奇,高人自是高人,你打死了張一真可不要太過得意,水滿則溢這可是簡單的道理,你可明白。”
高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話有些吞吞吐吐了,“你是說,說我打死了張一真,張一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不得意還好點,一得意就要招禍?”
“可憐的高隊長,我馬半仙看得出來,你半信半疑,如若真的相信善惡有報,你也不會配合皇軍,帶著一幫偽軍去殺人,你的心裏很矛盾,又想殺人放火,又想逃過報應,晚上你一定睡不好覺,為了逃避內心的折磨,所以你幹脆不信了鬼神。”
“馬半仙,你真神!”高路豎起了大拇指,“你算是看到了我的心裏,說實話,殺人放火的時候我他媽啥都不信,可躺在被窩裏,閉上眼,那一幕幕可怕的景象,就會偷偷閃現在腦海裏,心裏好怕。不過,我高路豁出去了,就他媽的活一輩子算了,別的我不信,我信命,人鬥不過命,你給我算算,這次我幹死了張一真,能否提那麼一級,弄個大點的官當當。”
馬半仙神秘地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張一真讓他弄清彈藥的位置,眼珠一轉,對高路說:“人在一個方當官,這風水可挺重要的,高麻子之所以發那麼大的財,他家房子坐落的位置好,那後建的逍遙廳,也壓了邪氣,要問我能不能升官,先得到你院裏轉一轉,看看風水如何。”
“那好,那好。”高路忙端起杯子,遞到馬半仙手裏,拉著馬三的手,畢恭畢敬地說:“多多指教,如果那兒不合適,你就想法給我破一破,我高路有錢,你隻需開個價,老子搶也要搶到。”
“好朋友提錢就遠嘍,我看好了自有破的辦法,不收一個銅板,你就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