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裏燈光昏暗,風搖樹影陰森可怖,給人一種壓抑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一聲令下,鬼子兵停在公路上,麵對著關押張一真的小屋子。
一道手電筒的光亮朝禁閉室照來,閃了張一真的眼睛。
張一真沒有躲開窗口,仔細地看著,心中湧動著希望,看一眼天空鐮刀一樣的月亮,張一真心裏想:這樣昏暗的月光,才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對自由的向往讓張一真有些激動,他盼望著這幫鬼子兵為他而來,帶他離開這間炮樓樣的小屋,不管到什麼地方,總會比這有臭又髒的地方強。
今生他再不會忘記這裏,在這裏他感到了自己的脆弱,如同一隻獅子被捆綁了四肢,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隻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離開這間小屋成了張一真尋找生機的唯一希望。
張一真要引這幫人過來,吃飽喝足身體有了力量,他不想浪費身體的能量,抬起腳,輕輕地踢了一下小門,鐵門發出咣的一聲響。
門外的倆看守嚇了一跳,端起三八大蓋,來到窗口,拿手電筒朝裏麵照了照,見張一真安然無恙,叫了一聲八嘎轉身要走。
張一真大叫一聲:“放我出去,要不然,老子要砸開這扇破門。”
倆看守吃了一驚,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倆小子對張一真早已『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對方的本事有多大,張一真的突然消失還是謎,如果真的跑了,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倆小子知道,那倆看守憑白無故找不到了張一真,雖然吉野將軍守著眾人沒有發火氣,但那倆看守一定會受到處分。
想想,倆看守有些緊張了,似乎一分鍾不看到張一真就會跑掉似的,倆小子做了分工,一人守住門口,一人呆在窗口。
呆在窗口的小子有點倒黴,兩個窗口都得看一下,呆在一個窗口怎麼也不放心,這小子跑來跑去,生怕張一真聲東擊西,在窗口逃出去,不大功夫,這小子頭頂就冒了熱氣。
張一真望著那支隊伍,他知道這是一個小隊,看小去有四五十人的樣子,小隊長嘰哩哇啦講著話,聽到張一真的喊叫聲,朝這邊望了一眼,擺了一下手,隊伍朝小屋走來。
張一真的心中一陣驚喜,他仔細地搜尋著,希望能發現龐翻譯,可他失望了,龐翻譯沒有來。
在小隊長身邊,張一真看到了牛議員,這個家夥胖胖的身子,像個碌碡一樣慢慢滾了過來。
牛議員對張一真口稱老弟,很是親切,張一真覺得這個牛議員是個可以利用的家夥,想到這裏,他蹲下身子,慢慢坐在地上。
小鬼子如臨大敵,將禁閉室包圍起來,機槍架在門口,準備就緒,小隊長帶領著牛議員來到窗口,打開電筒朝裏張望,張一真慢慢站起身來,他朝小隊長笑了笑。
牛議員看到張一真的笑臉,這家夥點頭笑了起來,邊笑邊說:“一真老弟,你我也算是熟人了,今晚我專程到這裏,就是為老弟你啊!聽大哥的,一準沒錯,這世界不就兩樣東西,生命和金錢,有了這兩樣東西,你就可以很好的享受,想幹嘛就幹嘛。”
手電光有些刺眼,張一真微閉著眼,用手擋了一下亮光,點了點頭,朝小隊長看了一眼。
牛議員是領了任務來的,他要說服張一真,這小子覺得自己有把握,在他看來,人都怕死,張一真也不例外,再說,這世界上,沒有誰可以逃得過金錢和美女,張一真也不是神。
見張一真點了頭,這小子來了精神,擠了擠眼,隨著張一真的眼光扭頭看了一眼小隊長,“老弟我還沒給你介紹,這位是小隊長井邊先生,不瞞你說,隊長被刺客殺死了,現在井邊先生代理小隊長。”
張一真心裏一驚,可表情沒有變化,他不想順杆往上爬追問刺客的情況,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我從不關心刺客,我隻關心我自己,真可怕,突然把我關進這樣的鬼地方,吉野將軍本來對我不錯,為什麼突然變化樣?”
牛議員踮腳想更靠近窗口,可他那大肚子抵在了牆上,拍了拍肚皮,一臉無奈地對張一真說:“吉野將軍很重視你,把你當成可信賴的朋友,可比武的時候,你將小個武士扔到吉野將軍麵前,砸壞了桌子不說,還拿槍衝了過去,吉野產生了懷疑,他搞不清楚你的槍口到底是對準小個武士還是要對準他,多虧小鳥遊一隊長極時衝到你麵前,要不然場麵真的不好收拾了。”
張一真不說話,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多說話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越描會越黑,解釋反而對自己不利,他微笑著望著牛議員,點了點頭,聽牛議員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