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情已經發生,當結果已無法挽回,我們總愛說如果。
如果張一真不輕視高麻子和黑大刀,如果他不走進這間小屋,如果他不站起身來,如果他手裏沒拿著東西……也許他不會掉下去,關鍵時刻,瞬間決定了結果。
還好有一把椅子,張一真將椅子放在腳下,側身坐了上去,他知道下麵有高麻子的家丁,如果不躲開那個小洞,下麵的人開槍就會擊中自己。
張一真要好好休息一下積攢些力氣,他真的太累了。
頭頂,腳下,都是喊叫的聲音。
下麵幾個家丁沒想到張一真會把雙腿抽出去,他們嚷叫著,呆呆地向上張望,上麵黑咕隆咚,他們根本看不到人,搖著頭,再也沒有了辦法。
上麵的家丁也遇到了難題,幾個小子費力地滾動著磨盤,又是挪桌子又是搬椅子,由於太過緊張,有個家頂腳下一滑,那滾動的大磨盤失了平衡,突然倒了下去。
這幫社會上的渣滓混混二流子,一個比一個壞心眼子多,嘴裏使勁喊叫著號子,一二三,三二一地叫個不停,可手上就是不用力,他們才不管抓得住還是抓不住張一真。
高麻子急得直搓手,他望了一眼黑大刀,“你小子有的是力氣,不要傻愣著,幫他們搬上去。”
黑大刀望著高麻子,不緊不慢地說:“高老爺,我得攢著些力氣,專門對付張一真,你想想,就算壓上磨盤,也總得移開把張一真弄出來,這不是放屁兩倒手嗎?高老爺,我看壓上這玩意也沒多大的用處。張一真武功高強,我黑大刀也不是鬧著玩白給的。”
高麻子驚恐的眼睛望著黑大刀,這老家夥知道,黑大刀那三蹦兩跳的功夫,張一真就算倒背一隻手也能打敗他,大凡能吹的家夥,沒有多少真玩意。
“你懂個屁,我的好外甥女婿喲,你大腦裏就是少根弦,不蓋上磨盤,怎麼保險,這蓋板是木頭做的,萬一張一真這小子砸壞了木板跑出來,我們都有危險。”
高麻子有自己狠毒的想法,好幾百斤重的磨盤蓋在阱口上,張一真就算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來,餓這小子幾天,等他半死不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再把他弄出來,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到時候交到細川五郎手裏,也換個一官半職幹幹。
家丁們撅著屁股,齜牙咧嘴假裝很賣力的樣子,可那磨盤一動不動。
高麻子就要急死了,他望著那洞口,大聲地喊叫,“快拿棍子撬,他娘的一幫混蛋,比豬能吃,比雞力氣還小。”
張一真思考著逃出去的方法,他把椅子放好,腳踩到椅背上,伸開手臂,他竟『摸』索到了陷阱的蓋子,內心裏一陣驚喜,用力推了一下,那蓋子微微一動。
他『摸』得出來,那是木製的翻板,能打開關上,就有鎖的機關,那是薄弱的地方。
高麻子聽到推動翻板的聲音,嚇得後退了幾步,大聲地嚷叫,“快,快,快啊!都給我站到蓋子上去。”
十幾個小子每人一隻腳,踩到翻板上,黑大刀蹲好馬步,站在陷阱一邊,雙手緊握大刀,拿出平砍的姿勢。
高麻子手按狂跳的心,瞪大眼睛望著陷阱口,巨大的恐懼讓他出現了幻影,隻覺得蓋子上的人來來回回地晃動,張一真突然站在了這夥家丁裏。
“張一真。”高麻子朝這夥家丁一指,大叫了一聲:“抓住他。”
高麻子的一聲喊叫,把十幾個家丁都嚇趴了,黑大刀心頭一緊,掄起大刀瞪眼觀瞧,不見張一真的影子。
“老爺,不要一驚一乍的,倒把我嚇了一大跳,張一真還在陷阱裏,這葫蘆陷阱肚大口小,就算下麵的人沒把這小子捆住,他也休想出來。”
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家丁,黑大刀抬腿踢翻一個家丁,大叫:“都,都給我滾起來,死死地踩住蓋子,我們輪換吃飯,餓,餓張一真幾天,看這小子還有沒有力氣跳出來,我就不信掉進陷阱裏,我們還捉不住他。”
張一真聽到上麵的說話聲,他眯著眼,慢慢掏出手槍,壓好子彈,仔細聽蓋子上的動靜。
一個家丁腳輕微地動了一下,張一真抬手就是一槍,子彈穿透這小子的腳丫子,打在另一個家丁的腦袋上。
一個家丁抱著臭腳單腿直蹦高,另一個家丁叫也沒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家丁們可嚇壞了,一個個抱著腦袋趴在地上,那腳丫子再也不敢碰那翻板一下。
高麻子眼珠子都紅了,急著喊,“快,快,快他娘的踩上去。”
家丁們慢慢爬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伸腳,誰也不敢踩上去。
黑大刀急了,掄起大刀橫在了一個家丁的脖子上,“都他娘的給我上去,不聽話老子就一個個地宰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