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逍遙廳裏攏人心,門外瞪眼又露臉(1 / 2)

從高麻子帶著家丁離開家,二太太就沒合眼,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屋頂想著心事,一聽到外麵的聲音就趕忙起身,跑到窗前向院中張望,她盼著高麻子領著兒子,安安全全地回家。

大門口有說話的聲音,隨後二太太聽到了開門聲,黑大刀第一個走進院子,後麵緊跟著高老爺,高老爺掉進河裏,差點淹死,他確實是害怕了,他在眼裏,身邊的家丁傭人長短工喂養牲口的,打掃院子的,燒水做飯的,等等,都是一群不值錢的叫花子,在家裏或者說在十裏八鄉甚至遠至德州,他是高貴有身份的人,窮人在他的眼裏就是草,可以隨意割去的草,更別說那些討食要飯的叫花子了,有了剩飯剩菜他寧願倒掉,也不給他們吃,對這路人高麻子心中有一種天生似的厭惡。

對高麻子來說,隻有那些土匪地痞流氓癟三無賴小混混二流子之類的玩意,才值得他點頭看上那麼幾眼,不錯,社會都是這幫家夥搞『亂』的,可這麼多年,這樣的人卻入了高麻子的眼,雖然經常找他的麻煩,可他又不得不高看他們一眼,他們總是專撿高麻子的痛處捅個沒完,讓高麻子蹦蹦跳跳沒辦法。

這次,張一真綁架了高希就恰恰攥住了高麻子的**,要命的是,兩個最疼的玩意張一真都緊緊地握在了手裏,一個是高希,一個是高麻子手裏的錢,這兩樣東西對高麻子來說,不用使勁捅,隨便捏把捏把就要了他的半條命。

這次高麻子親自出馬,不但沒有救回人來,還差點丟了整條『性』命,老家夥嚇得魂不附體,一路上看到如水的月光都害怕,就連回家也要讓黑大刀在前麵探路。

看到了高老爺,二太太忙披了件衣服,小步快跑來到院中,見到高麻子,忙問:“高希呢,我那寶貝兒子沒事吧?”

高麻子心裏又煩又怕,在二太太麵前,他努力挺直腰板,裝出一臉鎮靜,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高希,他沒事,好好活著呢!”

聽高麻子這樣說,二太太見不到兒子,卻見一幫家丁都低著頭,知道事情不妙,看著幾個家丁把肉泥一樣的高老爺從馬上扶了下來,二太太這才認真地看了高麻子一眼,隻見老家夥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水從褲腿往下滴著,光著腳丫子,連襪子也沒有了。

二太太這次發現高麻子渾身濕漉漉的,自己親手做的鞋襪也不見了,抬頭仔細觀看高老爺的臉,又胖又白的麻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道口子,血還慢慢地往外滲著。

二太太驚地啊地叫了一聲,“高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咋把渾身都弄濕了,那鞋那襪,唉,看看,你的臉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快進屋,我給你抹上點『藥』。”二太太說著話,心疼地看了高麻子一眼,拉住了他的手。

高麻子光顧著緊張,魂嚇掉了半個,臉上流血他竟以為是在流水,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聽二太太這樣說,他伸手『摸』了一下麻臉,借著院裏的燈籠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五個手指都沾上了血,這家夥不由得渾身一哆嗦,麻臉一陣陣地疼痛起來,本想娘啊娘啊地叫幾聲,減少一些疼痛,扭頭看到身邊的幾個家丁,一下忍住了,他把手上的血朝地上甩了甩,扭扭酸痛的脖子,仰起頭,一臉滿不在乎地樣子,“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頂多,頂多劃開四個麻窩,好了傷口說不定更漂亮了,不算什麼,就他娘的把腦袋掉了,也就碗大的個疤。”

說著說著,高麻子竟仰臉大笑起來,驚得樹上的蟬兒吱呀呀叫著飛向遠處。

二太太吃驚地看著高麻子,真沒有想到,高麻子為了救出兒子真是玩了命,這老家夥什麼也不怕了,老了,老了又長了出息,本來最怕死的家夥,居然不怕死了,真是個奇跡,讓人難以相信。

她怕自己的男人驚嚇過度,說了胡話,忙『摸』了『摸』高麻子的額頭,不熱,看來老家夥沒有胡說。

其實高麻子說話是給家丁聽,他要這些家丁為了自己不要命,可怎麼讓這幫小子到了關鍵時刻和追風馬一樣,為了自己不懼冒險,甚至舍棄生命,在高麻子看來還真是個難題,想了又想,高麻子覺得自己必須和喂追風馬一樣多給這幫小子些大洋,在他的心裏,人就是為錢活著,說別的都是扯蛋,他自己還不是為了保住家業投靠了日本人。

幾個家丁眼巴巴地看著高麻子,一個個垂頭喪氣,生怕高麻子處罰自己。

高麻子看著這幫沒用的家夥,眼前的家丁,單獨拉出來都是老實的綿羊,可聚在一起搶東西,結夥打人什麼的,都他娘的變成了狼。

可追綁票的家夥,也是三五成群聚到了一起,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狼的模樣,問題出在哪裏,在高麻子看來,這確實是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他要拉攏一下家丁,看了一眼瞪著泥蛋子一樣的大眼,咬牙朝手下家丁發狠的黑大刀賈三,高麻子搖了搖手,“黑大刀,你先站到一邊去,大家夥都不要害怕,我說處罰大家,那是氣話,想一想,那樣的情況之下我能不生氣嘛,今晚,大家都盡了力,耕地拉車的馬腿腳不快,也怪不得大家夥,是我高麻子的家丁,就是我的親人兄弟,雖然我受了一點點的驚嚇,大風大浪我都走了過來,出點小情況算不得什麼。也算是大難不死,應當慶賀一下,雖然我的寶貝兒子還沒有弄回來,但我會有辦法,今晚弄幾個菜,由我陪著。咱們喝幾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