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如一棵幹枯的老樹,脫去一身的華麗展現出那絕不屈服任由狂風暴雨打擊的枯枝老皮,小辮子知道自己就要死去了,絕望讓他迸發出複仇的力量,他要用最後一絲力氣複仇,正如那枯幹的老樹,倒下也要發出一聲轟響。
黑狗回家了,看到主人躺倒在地,黑狗哀嚎著咬鬼子班長的手,那隻手小辮子正抓著,狗咬人拉,鬼子班長驚慌了,他用盡全力抽回手,重重一腳踢在黑狗身上。
小辮子感覺自己已經死去,他瞪大眼睛望著黑狗,他覺得麵前的這隻黑狗是如此的可愛,為了自己的家,黑狗眼裏從來就沒有什麼危險退縮,有的隻是趕出侵入家門的敵人。
鬼子用刺刀猛刺不斷撲向自己的黑狗,黑狗死死地咬住刺刀再不鬆口,它咧開嘴唇『露』出牙齒,那雪白的牙齒滿是鮮血,血不停地滴落在青磚上,一滴兩滴混在小辮子的血水裏。
小鬼子用力一刺,刺刀『插』入黑狗的嘴裏,黑狗在地上翻滾著突然爬起來,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小鬼子撞去。
黑狗死了,小辮子也沒了氣息,氣急敗壞的鬼子班長轉身進入屋裏,點著了小辮子家的房子,火越燒越旺,山上都能看到這裏的火光。
鬼子班長獰笑著,在手無寸鐵的百姓麵前,他沒了一點人『性』,獸『性』讓他感受到殺人放火的快樂。
天空零星下起了雨,雨點很大象人眼裏掉下的淚。
鬼子班長抱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背上槍不慌不忙地朝門口走,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辮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永不怕死讓他心悸的黑狗,看了一眼火光衝天的房子,內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快感,鬼子隨意占領家園,毫無顧忌地殺人強『奸』,在和平時期不敢想象的一切,鬼子可以淋漓盡致地做。
張一真聽到了小山村裏傳來的槍聲,看到了那騰空而起的煙火,他們離小山村有一段距離,集合所有的人,他們要衝進那小山村,殺掉那十幾個鬼子兵。
長棍劉朝天放了一槍,這是他們預設的信號,隻要遇到情況就朝天放槍,這樣另外兩個山頭上的大刀李鐵錘王就能收到信息,知道有東西可搶了。
大刀李和鐵錘王同樣朝天放了一槍。
鬼子班長聽到了圍住小山村的三個山頭都響了槍,根據情報山區活動著一批很難對付的遊擊隊,他們年齡不大學生模樣,可打起仗來聲東擊西很是讓鬼子頭痛。
鬼子班長覺得這被包圍的小山村不能久留,得馬上集合人員撒退。
清點人數就是不見小個子秋山,鬼子班長帶人找到編筐老人家的裏,老人不慌不忙走出破爛的屋門,看著一隊鬼子進了自己的家門,鬼子滿麵著急的神『色』,哇啦哇啦衝他說著什麼,他滿麵怒火不回答一句,回屋拿出菜刀,這是他家最鋒利的東西,他要讓鬼子嚐嚐刀切西瓜的滋味。
院裏還有血跡,那是小個子秋山滴落的血,鬼子班長看著地上的血,那血在地上滴落一片,他斷定小個子秋山一定來過這裏,也許被這個老人殺死了,他暴跳如雷,眼看著老人將刀朝自己投擲過來,他開了槍,老人倒在地上,嘴裏還罵著:“畜生,一幫畜生。”
天空雷聲隆隆,小山村罩在灰蒙裏,黑司令,鐵錘王還有長棍劉聚在了一起。黑司令看到眼前的張一真眼裏冒出了火,他既擔心又害怕,搞不清張一真為什麼和長棍劉攪在了一起。
“什麼情況,難道為了他。”黑司令提著一杆槍,手指著張一真。
張一真向前幾步來到黑司令跟前,“日本鬼子在這小山村裏,怎麼說咱們都是中國人,對付鬼子我們要一條心,以前我們的恩怨一筆勾去,現在我們一起去殺掉這幫小鬼子。”
“什麼,去殺小鬼子?”黑司令瞪圓了眼睛,“我們能打得過人家,他們有機槍鋼炮,再說了小日本鬼子並沒有招惹我們,我們同他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不招惹你們那是過去,他們還沒有打過來,現在他們來了就不要心存幻想,小日本鬼子就是要占我們的山頭殺我們的百姓,你不殺死小日本鬼子,總有一天小日本鬼子會殺死我們。”
黑司令陷入沉思,他覺得張一真說的有道理,可就是下不了消滅小鬼子的決心。
這個小山村黑司令倒是沒有『騷』擾過,他有一套兔子不吃臥邊草的理論,雖然黑司令一夥對自己的同胞做惡多端,可麵對外敵心裏也犯了猶豫。
長棍劉早被張一真說服了,他對黑司令說:“打吧,我們這麼多弟兄,不信幹不過十幾個鬼子。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還怕什麼。”
張一真看一眼黑司令,不再說話,他掏出手槍推彈上膛朝小山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