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子赤手空拳來到長棍劉麵前,長棍劉現在是副司令了。也許聰明的你並沒有忘記長棍劉,如今他和自封黑司令的大刀李還有五短的鐵錘王分開占山,黑司令將倆人分派到兩坐山上,形成三角形,做了土匪頭子,黑司令動了一番腦筋,也動用了兵法,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把長棍劉鐵錘王分派到另外兩坐山,到時候打將起來互相好有個照應。
張一真所上的山是長棍劉的地盤,離黑司令還有二十幾裏的山路,張一真從洞中那個小子口裏了解了這些情況,對於長棍劉他印象深刻,當初在高麻子家,他被大刀李砍傷,自己走的時候還扔錢給他,想到這裏他有了底,心裏想:人總歸是有良心的,落難時候的一點幫助,總不會忘記。
這坐山本沒有山洞,長棍劉有些辦法,他親自選址,強迫當地的石匠鑿出一個十幾米深的山洞,在洞中支起一塊大石板,從老百姓家裏搶來長凳椅子,又命令手下搭起一條長長的通道,他的匪窩就有模有樣了。
長棍劉很會享福,在他看來活一天就是兩半晌,隻要有酒有肉天塌砸得也不是自己,倒黴都他娘地倒黴,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沒事的時候他就喜歡喝兩口,一口酒灌進肚裏,他正咧開嘴巴兩隻手抓抓撓撓和那烈酒叫勁,兩個小子站在一邊越看劉副司令越象個猴子,酒勁太大,把長棍劉的眼淚燒了出來,他抹了一把眼睛,用尖尖的聲音問:“不巡山,跑回來所為何事?”當了副司令,長棍劉說話也變得不一樣了,但他的猴臉猴樣總是變不了,這不免讓手下人小視,常不把他放到眼裏。
胖子先開口,他指了一下瘦子說:“我們巡山的時候恰好碰到他的親大爺,親大爺啊,說要回家借咱一匹馬使喚使喚,等回來就歸還。”
瘦子白了一眼胖子,心想你小子可推得幹淨,責任都弄到我的頭上,如果到時候那小子不回來,是我親大爺,這馬長棍劉還不得要我賠錢。想到這裏他為自己生氣,覺得自己有點傻,鼠目寸光。
長棍劉又喝了一口酒,他那臉蛋子抽搐兩下又和酒叫起了勁,眼睛擠到一塊,嘴裏說著:“真他媽的醉死驢,叫勁啊!”
瘦子的外號叫瘦驢,他以為劉副司令在說自己,忙回話說:“我咋敢和司令叫勁,你沒聽到今兒這槍聲不斷,才停歇多大會啊,最後那一響炸雷一樣,轟轟隆隆火光衝天,咱多少炮仗也放不出那響。”
“對,對,對。”胖子忙著幫腔,“那聲巨響過後約『摸』一個時辰,他指了一下瘦子,“他那親大爺就來到了咱的山上,說日本鬼子就要來了,他得借匹趕緊回家。”
長棍劉擺擺手,睜大眼睛歪著腦袋觀瞧著瘦子,衝胖子說:“你別打岔,我問你,你親大爺是從前線跑回來的,要回家?”
胖子和瘦驢見長棍劉上了套,剛才還緊繃的麵部肌肉立馬鬆弛下來,臉上掛了可愛的笑容。
倆人忙不迭地說:“司令你真是聰明能幹,嘛事也逃不過你的火眼。”
長棍劉哈哈哈地笑起來,這一笑把倆小子笑懵圈了,他倆木呆呆地望著長棍劉,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長棍劉一拍石桌站起來,他拍得有些過力,手感到一陣陣地疼痛,甩著一隻手,另隻手指指瘦驢的鼻子,又指指胖子的鼻子,大聲說:“甭看我喝了幾兩小酒,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越喝越明白,看你倆滿臉的狼狽相,槍也沒拿回來,一定讓人家繳械了吧?還有那個小三呢,怎麼沒回來?讓人家做了人質了吧,你親大爺要回家,可你們家就在不遠處的八裏莊,騎馬做什麼,都是山路那馬能好使嗎?”
倆小子突然領教了長棍劉的厲害,沒想到這個尖嘴猴腮的家夥平常倒顯不出什麼能耐,關鍵時刻還真他娘的糊弄不了。
胖子忙跪在了地上,瘦子還站在那裏,要不外號叫瘦驢呢,就是擰。
一看胖子跪下,長棍劉知道自己猜對了,見瘦驢還站著不動,他來到瘦子身邊,抬手就是重重地一巴掌,瘦驢竟沒有反映,心想你這巴掌軟綿綿,不及借馬那小子十分之一的力量。
“來人,把這小子捆起來。”對藐視自己的瘦子,長棍劉真的發火了,他象個猴子抓耳撓腮,想下一步該如何應對,瘦驢他倒不怕,怕就怕那個搶了他們的槍,還在山裏躲藏的家夥。
瘦子見劉副司令真的動了氣,他覺得自己十分委屈,眼裏有了淚水,嘴唇翕張,低下頭象個小孩子要哭泣。
“都是他倆出的餿主意,怪不得我。”瘦妒說著抬頭看一眼麵前的長棍劉,拿出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長棍劉踢一腳跪在地上的胖子,“起來!說說到底啥情況?”
胖子站起身,他把手按在石板上,反正『露』了餡,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抓起盤裏的一塊肉放在嘴裏,邊嚼邊說:“一個小子穿著軍裝,跑到了咱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