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是滿臉的不服氣,“我們保著老百姓,吃他隻雞算得了什麼,還不依不饒,又不是強『奸』了『婦』女,沒被老百姓打,可班長下手可狠,把我倆打了一頓。”
“活該!”張一真手指著他倆說,“你倆不但偷雞還和誰打架了?”
“一個班的,叫什麼句召業,姓怪人也怪,我看他就是句召打,你說一點稀飯灑在他身上,這小子張口就罵人,我就說不服氣咱晚上見,有本事單獨練練,別在這瞎嚷嚷。這小子不含糊,說晚上候著你。
晚上我帶著趙六到營房後麵的那片小樹林裏,那小子比我高,我覺得要幹倒這小子非得先下手。那天晚上是個大月亮天,我倆找了塊空地,那小子剛站到我跟前,我就給這小子來了個黑虎掏心,沒想到這小子身子下蹲給我來了個掃堂腿,這一腿把我掃得撲騰四腳朝天躺在了地上,沒等這小子壓在我身上,我來了個就地十八滾,隨著一個鯉魚打挺一下站了起來,可沒等我站穩,這小子突然大叫一聲,嚇了我一楞,光顧著吃驚發楞萬沒有想到這小子抓住了機會來了個溜腿,我又一次趴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十八滾,這小子已經騎在了我身上。”
“行了行了。”張一真見尤季越說越來勁打斷了他的話,“甭說那麼細,說結果。”
“結果是我趴在了地上,句召業這小子死死地壓在我身上,掄起拳頭猛揍,要不是帶著趙六去,還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一真哥我要有你的功夫就好了,幾種拳法『揉』到一塊,想揍誰就揍誰,沒有人敢欺負,趙六你說是不是?”
趙六接過了話茬說:“是什麼是,一真哥你不知道,他是瞎吹牛,我躲在暗處,再亮的月亮不如明啊,我看不清他倆誰打了誰,但能真真地聽到嘭嘭嘭的拳頭聲,聽到尤季大聲地喊叫:服不服,服不服。我以為尤季治服了那小子,跑過去一看嚇了一跳,願來他被人家壓在身下正挨拳頭,人家打一拳他就叫一聲服不服。這事弄得我一時沒了主意,總歸是一夥的,打過家劫過舍,想到這裏我從後麵一下死死地抱住了這小子的倆胳膊,死也不鬆手了,就這樣我抱著那小子,尤季爬起來,掄起拳頭狠狠地揍了那小子一頓。”
張一真笑了,指著尤季說:“你可真夠行的,讓人家打還嚷服不服,這不成了笑話。”
“可不是笑話啊,我不叫,趙六也不會過來,聽到我贏趙六才會來精神,幫我一起打唄。”
遠處的敵占區傳來炮聲,轟轟隆隆象天邊在打雷,張一真抬頭朝敵占區的天空望了望,他覺得這次沒有很好地完成任務,講什麼停戰弄得自己放不開手腳,看鬼子在放炮,心想:小鬼子準備好了一準跟我們開戰。
“說不定哪會打仗,你倆趕快把傷養好,那班長也該教訓你倆,匪『性』不改,有本事把那股子勁用到打鬼子上去,那才叫英雄好漢,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麼本事。”一真說著話轉身要走,尤季拉住一真的胳膊,“一真哥你別走啊,一點皮外傷沒什麼事,你跟我倆說說敵占區的事,你到鬼子窩裏探消息,我倆以為你回不來了呢,沒想到你毫發無損楞是回來了。”
張一真指著尤季的鼻子:“你小子盼著我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可不是一真哥,盼著你當團長師長還來及呢,咋會盼你死,我是想說敵占區那個危險勁。”
馬三哼著小曲走過來,連長說上報給馬三請功,他心裏一高興就喜歡哼那麼兩句,用家鄉的小調編上自己想出來的詞:我站在墳頭仔細望,那火光衝天燒得旺,鬼子瞪眼慌了神,我的娘,一片刺刀明晃晃,我躲進墳墓仔細想,怎樣幹掉這群狼,忽聽遠處槍聲響,刀刀見血啊,殺得鬼子轉了向。
尤季看著邊走邊唱的馬三,心裏那個羨慕啊,他拉了一下張一真的胳膊,“一真哥下次要不你帶我去,我可比馬三膽子大多了,他光給你添『亂』不是,還站在墳頭仔細望,換我就站在山頭仔細望,那樣才看得遠,鬼子到不了身跟前就能發現。”
開飯的哨聲響了,張一真往團部走,心裏想著:團長去軍部開會,會有什麼大的行動,難道要跟鬼子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