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把柄人就會聽話,張一真隨著高路走進高麻子家的大院,高
麻子走出屋子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強擠著笑迎接張一真。吃軟的更好辦,高麻子自有一套軟辦法。
燈光很暗,院裏沒有點燈,十幾個人站在院子裏影影綽綽有的身子在晃動,有的一動不動,眼裏都隱著凶光,象一隻隻狼,馬兒還沒有入廄,眼裏閃著幽藍的光芒,馬和人嘴裏吐出的霧氣加上灶房冒出的灰煙模糊了每張臉,他們看上去如同置身虛幻的世界裏,寬大的四合院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圍裏。
四方大臉小眼睛的高麻子走下台階,他臉上的麻子在黑影裏變得平整,肥肥的大臉蛋子隨著他走路點頭上下顫動,他點著頭,說著好,好,好,直接來到張一真麵前,張一真比他高出半頭,誇張地低頭盯著他。
“我著人把你請來,也沒有別的事情,本來就是一個莊的,請你來吃頓飯,早聽說你參加了國軍打日本鬼子為國出力可喜可賀啊!”
張一真先是哼哼哼而後哈哈大笑起來,他把手高高舉起誇張地拍了一下高麻子的肩膀,高麻子渾身一哆嗦歪著身子後退了兩步,躲在暗處不知深淺的高棟跑出來舉起了鳥槍。
張一真仰臉張狂地笑起來,他指著高棟的鼻子邊笑邊說:“就你拿的破玩意嚇唬麻雀還可以,嚇唬人還差了點。”說著飛起一腳踢到槍上,槍掉在了地上,高棟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高,高,高老爺,我是怕,怕,怕你吃,吃虧,才,才,才……”又驚又嚇,高棟結巴地講不出話來。
高麻子定了定神,一腳踹在高棟的屁股上,抱起拳衝著張一真,“張老弟多有得罪,我準備了點飯菜不成敬意快屋裏請。”又看一眼傻愣在那的高棟,“不識時務的東西,滾。”
從西房側邊過了一堵高牆進入另一個大院,院的北首是一處高大的房子,屋簷下掛著十幾隻紅紅的大燈籠,逍遙廳三個金黃的大字映入張一真的眼簾,他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北平陳參謀長家也沒有高麻子家這般氣派,雕梁畫棟是木頭的物件都要雕出個花來。
進得大廳高麻子請張一真坐在上首,張一真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高背椅上。寬大的長桌擺滿了菜,山珍海味水果點心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高路的一隻眼盯在一塊肥肉上,他恰好坐在張一真的對麵,張一真用手敲了一下桌麵,看了高路一眼,四目相對,高路明白了張一真的意思,心想:不能光盯肉啊,還得盯住高老爺耍什麼花招,他看一眼高老爺,又偷瞧張一真,兩個人他都怕。
“今晚我為張老弟接風洗塵,一路風塵一路辛苦,來到我的寒舍大家看看真是蓬蓽生輝啊!張老弟輩份小但我還是稱作老弟,一是尊重二是親切,他參加了國軍保家護國真英雄啊!我大兒子在正規的國軍當團長,也不一般哩。”高麻子在說正規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言外之意張一真加入的是雜牌軍,不算什麼正規部隊。
張一真:“咱費話少說,什麼正規不正規的,真正抗日打小日本鬼子就是好部隊,有人調我們部隊南下剿共我們還不去呢,我們的槍口隻對外,雖然我們裝備破爛,但我們有一顆愛國的心,寧死不做亡國奴。”
高麻子帶頭鼓起掌來,高路見主人鼓掌就把手舉到桌子上,站起身用力地拍起來。沒有人站起來,高路拍著的手僵在那兒,高麻子白了高路一眼,“瞧你手上的土,還他娘的使勁拍,快去廚房洗洗你那爪子。”
高路不情願地往廚房走,他怕自己離開的功夫,張一真把『奸』細的事情抖出來,那樣自己死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廚師和下人被高棟支走了,這會高棟正和黑大刀說著悄悄話,見高路進屋,慌忙站起身。
“高隊長,你有事?”
“有事啊,我就想問問咱們的高老爺請吃請喝怎麼能捉得住張一真,等他吃飽喝足好有力氣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