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本來緊張的氣氛頓顯尷尬。
“你!”當事人還沒說什麼,玉心一到沉不住氣了,“我們這也是為您的身體負責,請您說話尊重些!”
“我怎麼不尊重了?”納蘭隊長依舊笑得似春風般溫柔,人畜無害,“米大夫對在下盡職盡責,感同身受。傷在我身疼在她心,如此情深意重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不尊重?”
此話一出,一旁的小兵蛋子到“撲哧”一聲樂了。
話說出來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一群嬌滴滴的白衣天使盡管站‘理’,也哪裏是這巧舌如簧既橫又痞不怕丟臉的對手?
而醫護人員除了幹瞪眼睛,也對這大言不慚的大兵無可奈何。
米萱粗氣一喘,閉了閉眼,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在心裏安慰自己,“沒事,沒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這個兵蛋子一般計較!”
“行了,你們也甭擱這兒廢話,這院我出定了!”公子顯然已沒有了耐性,一錘定音。再一次發揮了他一貫的唯我獨尊。
眾人正是無奈之時,隻見米萱呼出一口氣,筆直的站在那裏,明媚一笑,說了聲“行。”
玉心一馬上扭頭望向她,目露焦急之色。這位納蘭大兵腿中一彈不說,還右小腿腿骨骨折。由於天氣炎熱,他剛被送來的時候中彈的地方肉已潰爛,血肉模糊,甚至都可以聞到惡臭之氣。
子彈雖未傷及骨頭,但裏踝骨隻有0.1公分。如果,如果再稍稍偏那麼一下下的話,隻怕就廢了.....取彈的時候本應打麻藥,但是這位說什麼也不同意。米萱知道,他怕打麻藥影響他日後軍旅生涯的反應能力,就那麼硬挺著,痛的滿頭大汗,死死地咬著毛巾,卻一聲不吭。當時就有小護士心疼的嗚嗚哭了。
院長已經交代下來,這位是戰鬥英雄,必須確保百分百康複,不能留下任何遺症。可這才剛剛能走,連一個療程的複健都沒做完,怎麼能出院呢?....
玉心一剛想說什麼,隻見米萱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行啊。您可以出院。”她風輕雲淡地站在那裏,笑得開懷:“腿是您的,好沒好您最清楚。唔,您現在能走了,誰也攔不住。您也不必顧忌我們,您放心,我雖是大夫,但也沒偉大到因您痛而痛的地步,況且您也沒那麼大的影響力不是?您盡管出院好了,不定您身殘誌堅一鼓作氣還能創造出偉大奇跡呢,沒準兒還像霍金似的名垂青史呢!”
話音剛落,納蘭公子那翩笑嫣然不複存在,鐵青著臉指著米萱說不出話來。
“唔,傷筋動骨一百天,骨傷後遺症不用我細說,您問問度娘都能查的到,不相信的話您盡管出院好了。”米大夫笑得明媚而充滿諷刺,“現在年輕嘛,也不覺得有什麼。等您身體機能下降了,癱了,再強的戰鬥力也得歇菜不是?至於我是心疼是笑嘛,您盡可以拭目以待!”
話畢,收起笑容轉身走出病房。後果的嚴重性她已明確告知,聽不聽在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腿長在他身上,硬要出院還硬攔著不成?自己已經累得全身酸軟,哪有功夫陪他無理取鬧?!
米萱一走,其他護士也陸續退出,留下一臉鐵青的納蘭隊長和幾個想笑又不敢笑的兵蛋子。
“隊長,那您....”
納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枕頭狠狠摔在床上。
“景荇這個笨蛋!連陸懷閔這招詭詐都看不明白,我們是狼牙,是狼牙!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國之利刃的狼牙!20多年從沒輸過的狼牙!”
彪悍的納蘭隊長仰天一指,咬牙切齒目露凶光,“要不是他指揮失誤我們紅藍對抗能輸嗎?他奶奶的腿!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要不是他被俘,我至於急著出院被那小大夫奚落麼?氣死我了!”
納蘭叉著腰又是摔又是罵的。一旁跟隨他多年的兵蛋子心想,隊長這次真是氣壞了,還好井副隊長和陸營長不在,要不非大幹一架不可.....他翻著白眼在心裏預算著,這拆了醫院隊長得陪多少錢啊,眼前稀裏嘩啦的飄過一大群粉紅色的毛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