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天性除了天真無邪,有時無意間還會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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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扭扭曲曲成像,裏麵映照出來的是一顆鋥亮的小腦袋。
粉團團的包子臉,烏溜溜的大眼睛,鼻尖微翹的小鼻子,櫻桃小口,唇下還有個討喜的唇窩窩。
此刻包子臉光腦袋正努力的頂心朝鏡,眼睛使勁往上翻,眼巴巴的瞅了半天,才抬起頭來。
“好像看不到了……呼,終於幹淨了……”
張子桐摸著光溜溜的腦袋,鬆了一口氣,將銅鏡推回原處,從梳妝椅上溜下地,掀開布簾子,朝著西間喊了一聲,
“娘,我回去玩了!”
就踏出屋門往院子外麵走,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掀簾的聲音,
二福姐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塊花布,拉住她,不由分說地把花布蓋在她頭上,然後掖起邊角,又纏上帶子,最後一係。
“行了,出去吧!”
“姐,你給我頭上弄塊布幹嘛?”雖然頭上沒有頭發,有些不習慣,但是頭上綁塊布,就更不習慣了。
“你的帽子還沒做好,這幾天你先用塊布包著遮醜吧!”二福姐拉下張子桐在頭上摸來摸去的手,剛弄好,別給弄亂了。
張子桐眉毛抖了抖,這叫遮醜嗎,這樣出去,恐怕會更加的丟醜吧……
走出家門,門前是一條橫著的東西向的小土路,小路北邊是一荒草溝,聽說以前是一條小河,後來為了鋪墊通向村外的大路,以及為以後村裏的住宅基地著想,就給截斷了,所以成了一個荒草溝。
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她家的房子就蓋在這條荒草溝旁,是村子的外圍,以後村子裏的人如果要擴建房屋,勢必要往前蓋,填平這個荒草溝。不過,此時隻是有幾處截斷,鋪了幾條通向對麵小路而已。
深密荒草溝時不時的會蹦出一些秋後的土黃色或枯草色的蚱蜢及其他的小昆蟲,所以,張子桐是一路沿著路沿南邊的牆邊走的,這些小蟲子,她道不是怕,隻是一看到它們就想起了細菌啊傳染什麼的,心裏特別膈應,特別是在生了虱子之後,就更加的敬而遠之了。
走過四五家外牆,就來到了小土路的東麵盡頭,登上了通向村外的大路。
此時已經九月中下,地裏的青紗帳已盡數收起,農人正在忙著趕著牲口翻土犁地,將留在地下的玉米杆茬子翻出來,有的拾回家當柴禾燒,有的曬幹了燒了把灰灑在地裏漚肥。
等把肥活的土壤翻上來,土地弄平整鬆軟了,就開始種冬小麥了,一直忙活到九月末或十月初,等種完冬小麥,村民一年的農活差不多就結束了。待到來年打春,開始澆水,施肥,除草,直到五月開始麥收,開始新一輪的忙碌。
“喔喔喔!”“籲籲籲!”“得得得!”“駕——”“哞——”
農人役使牲口的各種號子聲,和彼此起伏的黃牛的哞叫,勾勒了一付忙碌的農耕畫麵。
田壟之上的火熱景象,將張子桐深深的吸引了。這是*辣的生活的氣息,與辦公樓裏那種緊張壓抑的死氣沉沉的忙碌氣氛截然不同。
“在那裏,醜八怪,在那裏!”身後傳來一些小孩子的吵吵聲和雜亂的奔跑腳步聲,將張子桐注意力給引到的身後。
她轉過身,隻見三四個四五歲的小毛孩子正呼朋引伴地向她這邊跑來,嘻嘻哈哈地圍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