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墨,我沒事的……”溫行遠伸手搭上董墨的胳膊,微扯嘴角的安慰她。看到董墨沒有事他才能放心,他自己也不會有什麼事,因為,還有董墨需要他。心底的默念轉化為自己的力量,通過掌心傳遞到董墨的血液裏,小姑娘哭的時候一點都不顧及形象,鼻涕眼淚都流了一地,他看著……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自己又不能為她做什麼,隻能用這僅有的力氣告訴她,他沒有事,

不要這麼難過。

“溫叔……”董墨緊緊的抓著溫行遠的手,快速的用衣袖抹掉自己的眼淚,低頭就將自己埋在他的肩膀處,哭的不能自已。仿佛將父親那場事件沒有來得及哭出的眼淚與發泄的情緒一並爆發。他的身體涼的可怕,董墨細小的胳膊緊緊的環繞在他的肩膀上,嘴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誰都沒有聽清楚她說的什麼,包括胸口一起一伏的溫行遠,他緊皺著眉試圖聽清董墨的話,但是那模糊的發音還有身體處傳來的麻木感令他實在無能為力。

他隻希望,董墨能夠好起來,如往常一樣……

***

那一晚上,董墨就一直靜靜的坐在溫行遠的病床邊盯著窗外,眼淚在天亮的時候幾乎要凝結成霜,兩眼也是紅腫的布滿血絲。表情卻是相較昨天來說平靜了很多,但是卻也冷漠了很多。郝隊進了病房和她說了諸多的話,她都一概沒有聽進去,雙目的焦點也沒有放在她的身上。郝隊站起身,董墨的情緒,應該是需要時間來撫平,最好的就是讓她自己冷靜的想一想,她也相信,她會從這裏麵走出來的,因為,她是董墨。

她輕輕的關上病房的門,董墨準備就這樣等著溫叔醒來,卻不料被手機裏的一條短信打斷了所有的思路,慢慢平下去的波濤又猛地上湧起來,她打開收件箱看到裏麵那行字的時候倏地就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二話沒說的走出病房就上了去a市醫院的車。

男人約她見麵的地方就是在當初的醫院,董墨剛剛趕到那裏,男人就掏出小刀懸在半空中,盯著她說道:“我給你殺我的機會。”

眼神中仿佛就是在說,我給你刀,你隨時可以過來。

董墨下意識的往前跑了幾步,在半路中的時候又猛地停下來,她的眼睛往了一下四周,因為是醫院的後麵,除了寥寥幾個曬太陽的病患後就沒有什麼人影,她緊緊的咬緊牙關,一手顫抖的攥成拳頭。

她知道,眼前的人肯定不會這麼簡單,背後一定會有計謀。但是……董硯的身影一遍遍的縈繞在腦海中,就連溫叔昨天被拖著走的畫麵也摻和了進來,反複的出現,一次次的折磨著她的心,那些莫名的情緒一下子就衝破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忽然的搶過刀子往男人胳膊上一掠,男人迅速的低過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轉身就跑進了醫院裏麵。

一邊跑著一邊叫喚著,他的聲音就像是在不斷的催促著董墨,也令她腦海中關於董硯和溫行遠的畫麵更加的深刻,出現的頻率也更加的快。她緊緊的跑在男人的身後,一路上受驚的病患和醫生都不敢輕舉妄動的尖叫著跑開,直到上了樓上的特護病房,到了死路無法逃脫之後董墨才猛地撲上去將刀子抵在男人的腰間。

同時,動靜也驚動了就在旁邊病房內的尤文他們三人。

場麵一度不受控製,男人的胳膊上被董墨劃出了數條傷疤,腰間也刺出了不深的傷口。男人掙紮帶著笑意,望著董墨不斷的刺激她。如果,此時沒有尤然和尤文他們,董墨的那一刀肯定就下去了。

尤文在一旁巨大的吼聲一遍遍的敲擊她的心房,她尚存著一些理智在心,但是心裏更多的卻是父親與溫叔的場麵,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針對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的事情?父親的死也一定和他有關!

“董墨!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尤文緊緊的盯著出神的她,在接近她的同時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趁她出神之際奪下她手裏的刀子。此時的董墨就如同一隻行走在懸崖旁邊的螞蟻,如果沒有抓緊他這根繩,她要麵對的就是萬尺的深淵,一旦淪陷,那就是她一輩子的事情。

“我告訴你啊,董硯就是我讓他自殺的,還有上次你被劫持,也是我做的,包括你的信封,包括在背後跟蹤你的人,包括發短信給你試圖撞你的人統統都是我。”趙永帶著笑意一字一句的輕聲在董墨的耳畔說著,當他看到董墨眼中的凶光越積越多,猛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搶過那把刀子,一刀就劃開了正要閃躲的董墨手臂,霎時隻見細白的胳膊上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