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荷蘭

病床上的潘籬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前站滿了人,醫生,護士,有兩個老人,熱淚盈眶的站在病床邊看著她,還有一個女孩,就陪在兩個老人身邊,也正凝望著她。

一個醫生走到了她麵前,仔細看了看她,然後說了許多話,但是潘籬沒能聽進去,她依舊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些人,最終那個鬢角有著白發的,眼神充滿了慈愛的老婦人走到了她麵前,說:“大籬啊,你看我是誰”潘籬凝望了許久,她感覺自己腦子裏似乎是空的,隻有一些熟悉的感覺牽引著她的思索,在她的努力思考下才清晰起來,她嚐試的說:“媽媽?”

老婦人一下激動了,老淚縱橫的撫摸著潘籬的臉頰,說:“是,是媽媽,你可算醒來了。”潘籬卻茫然說:“我這是在哪裏?”

“這是在醫院。”一直站在一邊的女孩子走了過來,對她說,潘籬卻望著她,目光有些陌生。女孩走過來說:“大籬,還記得我嗎?小山啊。”潘籬凝望了她許久,什麼也沒有說,小山急忙說:“難道都沒有一點熟悉感嗎”潘籬還是茫然。

醫生又給潘籬做了個全麵檢查,包括智力檢查,才告訴潘籬父母和小山,說:“她的創傷後遺症很明顯,現在看來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似乎沒有完全喪失,但是部分受損,能不能完全恢複還要看發展情況。”他們對話用的都是英語,病床上的潘籬聽了半天,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於是下意識的說:“what”

小山一愣,回身一把抱住了她,說:“沒什麼,你還是記的很多東西的對不對,你肯定能記起我來,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不可能忘掉的。”潘籬疑惑了許久,說:“那你到底是誰呢?”身邊金發藍眼的女醫生笑著說:“她是你新婚不久的妻子,我應該祝你們幸福。”

“什麼?”這次潘籬換成中文發文了。

這個回答讓她非常非常意外,她看著眼前的小山,許久回不過神來,小山笑說:“你不信啊?我給你看我以前的照片。”她說著從包裏拿出許多照片來,都是小山和潘籬上中學的時候拍的合影,每一張照片上的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潘籬看著這些照片,漸漸相信了眼前的事實,小山是她青梅竹馬的戀人,而她在這之前發生了一場事故,導致頭部嚴重受創,喪失了部分記憶力,小山隻好把她帶到荷蘭來接受治療,而且她也在這邊找到了很不錯的工作,所以為了潘籬能長久留在荷蘭,也是為了她能享受到荷蘭的醫療福利,於是在小山父母的幫助下,她們在荷蘭做了婚姻登記,荷蘭是個很開放的國度,早在2001年法律就通過了同性婚姻的合法性,在潘籬病危時兩人登記結婚,在醫院裏還被傳為美談,無論醫生護士都對小山的勇敢和執著很是欣賞。

小山已經開始工作了,她這份工作薪水豐厚而且穩定,每天朝九晚五,小山在這邊租了挺大的一棟房子,她的父母以及潘籬的父母都住在一起,她可以說是實現了幼時最大的夢想,和潘籬在一起,然後把雙方的父母都接到一起住。每天一下班,小山就會過來陪著潘籬,潘籬的父母雖然也過來了,但是因為老人都不會說英語,出行不便,所以每天做好了飯菜,都是小山給潘籬送過來,然後小山休息時,才帶他們來醫院看潘籬。

而小山自己本身還在一直接受治療,她的身體狀況依然不樂觀,也不能勞累,所以每天下班再來看潘籬,對她來說有些超負荷了,潘籬醒來沒多久,她就嚴重感冒了,一連好幾天呆在家裏不能出來,不能來看潘籬,連班也不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