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曆史充滿著各種未解之謎。比如說,為什麼像“河出圖”、“洛出書”這樣的祥瑞都是每五百年出現一波,為什麼像孔孟這樣的聖人總是五百年出現一批,為什麼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要整整五百年,為什麼流行歌曲的歌名是《向天再借五百年》?對二百五無比反感的中國人為什麼偏偏對二百五的兩倍如此充滿好感呢?這些問題考古學家給不出答案,於是我們隻能拜托科幻小說來回答了。不得不說,科幻小說是一種功德無量的文學形式,它能使現代的普通人因為見識的增長而超越前代的天才。也能把當代腦洞大開的想法留存到將來,為我們的子孫後代們遇到難題時提供清新脫俗的解決思路。

在儒勒.凡爾納時代,雖然已經有了處於雛形階段的潛艇可以在河流中下潛三至五米,但是小說《海底兩萬裏》在當時還是被當作天方夜譚看待;而現在的孩子們再讀這本書的時候,馬上就能聯想到遨遊在深海大洋中的核潛艇。1928年,山本五十六無意間從書店買回了一本科幻小說《大太平洋戰爭》,短短的13年之後他就讓書中描述的偷襲珍珠港的劇情在現實世界裏震撼上演。第一次看《星球大戰》的時候,電影中的宇航員可以通過掌上的屏幕與外界視屏連線,當時的想法是希望這輩子能有機會參觀一下這種魔幻科技,如今我剛過而立之年,用手機進行視頻聊天已經融入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生活。有人說:未來並不是還沒有到來,隻是還沒有被我們發現。就像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幾十年前甚至十幾年前的科幻小說放到今天都已經毫無科幻色彩可言,甚至已經爛大街。

本人作為一名高中教師的家屬,有幸可以時常到學生食堂蹭飯。經常能聽到學生們在餐桌上討論“泊鬆亮斑”“時間光錐”“類地行星”“基因炸彈”“衛星軌道”“人工智能”等高質量的話題。各個領域的尖端科技對於學校裏的這些未成年人而言都絲毫不覺得高深。而每當被孩子們邀請參與話題討論的時候,我隻能訕訕的說:“這些知識點高考之前我也曾會過”。

曾有教育家放出豪言:教育就是把在學校背會的所有知識點忘掉之後所剩下的見識。那麼見識從哪裏來?我更信服另一種教育觀點:怎樣才能讓孩子變得有見識?一定要讓他接觸天文和曆史。天文可以幫你擴展人生的空間坐標,曆史可以幫你擴展人生的時間坐標。人生幾十年,不過是在時間和空間組成的坐標係中畫出短短的一段曲折線,一個人的人生坐標係有多大,他的見識才會有多高。而星際、宇宙題材的科幻小說恰巧可以同時滿足在時間和空間兩個坐標軸上同時開闊讀者視野的需求。

而星際、宇宙題材的小說歸根到底要寫的中心要義依然是:在相較於地球而言更為宏大的曆史舞台上,不同文明之間人類的掙紮與進步、挫折與抗爭、絕望與奮進、探索與發現。

寫這樣的小說就要接受一個默認前提——地球文明並不孤獨,與我們相距不遠的地方還有同樣富有傳奇色彩的外星文明存在。

那麼,在地球之外真的還有其他文明的存在嗎?要知道,在任何一個行星上,由無機物形成有機物,再由有機物形成細胞和生命都是一個極小概率發生的事情,它需要各種複雜的前提條件以及難得的機緣巧合。如果這些生命再能產生智慧,再由文化演進代替基因演進形成文明,那就更需要女媧和上帝的神來之筆了。按照這個邏輯,地外文明的存在是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件。

但是作為一名醫生,我一直有這樣一個感受:隻要樣本量足夠大,所有數學邏輯上的小概率事件都將必然會重複不斷地發生。就像“漸凍症”這樣的罕見病,發病率隻有十萬分之一。如果你在基層醫院工作,雖然你也在課本上也學過這個名詞,但是你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遇見一個這樣的病例。作為漸凍症患者,如果你生活在小縣城裏,你可能在家鄉連一個可以交流心得的病友都找不到。

而如果你是在宣武醫院、北醫三院這樣的首都知名醫院工作,你可能每天都要和漸凍症患者打交道。如果你是這些首都知名醫院的患者,隻需要隨便加入一個微信病友群,你就可以和成百上千散落在全國各地的病友互相鼓勵。中國有14億以上的人口,可以有足夠的樣本量讓各種罕見病變得不罕見。

在我們已有的知識體係裏,銀河係擁有大約4000億個恒星,直徑達到12萬光年,相較而言地球文明隻不過像太平洋裏的一滴水。雖然我們也曾狂傲的認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但是從哥白尼時代過後,隨著人類的知識越來越多,我們麵對宇宙的姿態也就越來越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