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我是小茜,咱們……沒見過麵,我白天一直在派出所裏上班,晚上到點就下班,很少和顧強在一塊,就出去過一次,逛街,估計咱也沒碰上。”
萬從茜說完就低頭把購物車拉到前麵來,指著裏麵的東西。
“阿姨,我買了不少的肉和海鮮,正好你哪兒有不少菜,就合到一塊兒吧,今兒我買單,中午我做點好吃的給您祝壽。”
老太太就擺手樂,說閨女你來了就是客人,還能用你忙活?我來就行,你要是非得幹點活就給我打個下手,咱們在家裏吃,小強還總說去飯店,多浪費啊,那麼多錢我給他們?這麼多東西吃的挺好,還實惠經濟。
萬從茜和老太太就笑,顧強站在挺尷尬,他看著李大爺,李大爺看著他,倆人齜牙笑了一下,說實話,都見過,雖然不熟,但是也認識,都知道對方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兒幹什麼工作家裏幾口人,但是沒說過話,也就等於不認識,這麵麵相覷的多不好意思啊,顧強就看著老太太,說媽您不給我介紹一下啊,這人是誰啊,我怎麼稱呼呀。
老太太愣了一下,說可不麼,我都給忘了這茬兒了,說著話一拉李大爺那袖子,腳下一用力把他往前一踢,這姿勢給萬從茜看得一愣,隨即就別過臉去樂了,這老太太敢情還練過功夫,師從峨眉山,或者到少林寺做過知青。
老太太說這是咱們鄰居,就隔了一條大街,這是我兒子,在外麵和別人合夥幹點小買賣。
好麼,隔著一條街還能算得上鄰居麼,這鄰居當得距離也太遠點兒了吧。
李大爺就衝著顧強點頭,顧強也喊了聲李大爺,倆人覺得這麼站著挺尷尬,想了半天試探著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親密,最後幹脆各自把手伸出來握在一起,萬從茜看著也不敢樂,但是憋得臉紅肚子疼,差點就出了內傷,她怎麼瞧著都像是兩國元首會晤的禮節,這握手的禮不知道都落伍幾百年了,現在見著不都流行打下肩膀或者拍下後背麼,要不就是點下頭,什麼時候又往回縮了?
可是她轉念一想覺得也對,要真是顧強這歲數打一下李大爺這歲數的後背,那後者準就和家裏的齊主任一樣進了醫院急救室,萬從茜想著就把目光挪向顧強,她覺得這男人真是有能耐,隻要是表達高興或者親近就能把對方鼓搗進醫院去,時間長了誰敢和他好啊?
四個人又互相說了幾句閑篇兒,然後一起往結賬的銀台走,趕上人不多,結了賬麻利的出了超市,顧強說咱也別騎車了,直接打車回家吧,下午我把小茜送回所裏上班,我再把李大爺和小茜的三輪車送回你們家去,咱現在為了節省時間直接往我家去,我陪李大爺下棋遛鳥聊天,小茜你跟我媽在廚房忙活,到點咱就開飯。
四個人達成一致就攔車回家,可是計劃挺好,到家就哪兒也不挨哪兒了,趕上修路停氣兒,眼看著一堆材料就是變不成熟的,老太太就說得了,老天往咱們去飯店,這錢省不下了,剛要一起去飯店,顧強和萬從茜的手機就雙雙響了起來,倆人一個去陽台一個去廁所,接完了幾乎一個點兒走出來,說的話都一樣。
——媽,太抱歉了,我有事現在得出去。
——阿姨,對不起,我得回趟所裏。
老太太和李大爺愣了一下,趕緊就說你們先忙,晚上再來,要是趕不回來就改天再說,什麼時候吃這頓飯不成啊,非得趕今天?年輕人忙事業最重要,別的沒說的,快去快去!
萬從茜和顧強腳前腳後出了門兒,老太太這臉色嘎嘣就沉下來了,坐在沙發上看著李大爺手裏提著的那兩瓶飲料就急了。
“人都走了你還拿著那幹什麼啊?”
李大爺一臉無辜,“咱不得出去吃飯麼?”
“就倆人吃什麼吃啊?你心咋這麼大,我以前沒發現啊,現在看出來你真是沒心沒肺,要不你閨女這麼評價你,真是實至名歸。”
李大爺就笑,我閨女這麼說不是逗著玩兒麼,再說了也不是因為這事兒啊,那你兒子兒媳婦兒走了,祝壽的話不給你留下了麼,這就行了,咱們這歲數敢情沒事兒幹,天天在家裏泡著,可是人家年輕人事業心重,小茜又是所長,那多少忙活的差事啊,咱不能不理解小人兒們,倆人一樣吃飯,走,我給你慶賀去。
老太太聽著這話這才破涕為笑,站起來撣了撣袖子口,看著李大爺就樂了。
——老頑童,我說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