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從茜一邊點頭一邊拉著白大急坐下來,還擺手讓那個服務員出去,說既然是你的飯店那咱還折騰什麼啊,我明兒也不帶人查來了,現在哪個飯店不都這樣麼,我哪兒查得過來啊,就是嚇唬嚇唬那個小姑娘。
白大急就說老同學你來吃飯那還有什麼說的啊,你隨便點,我給你免單,自己家的飯店,吃飯叫什麼事啊。
顧強看著兩個人親密的坐在一起,那笑得叫個花容燦爛呀,他就氣得麵色鐵青,雖然自己和萬從茜還沒在一塊吧,但是今兒好歹是他和萬從茜相親吧,你一個老同學多少年不見了你躥出來幹嘛啊,這不是攪和人家好事麼。
顧強氣得渾身直哆嗦,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白大急不像個好人,他就咳嗽,可是萬從茜太激動了,那大嗓門早把顧強的蓋過好幾百倍了,顧強就接著咳嗽,直到最後他趴在桌子上朝著兩個人的臉上吹唾沫這才把倆人吹停了。
白大急看著顧強,愣了一下,說小茜這是你朋友啊?
萬從茜這才想起了顧強還在一邊坐著呢,特別不好意思,她就趕緊點頭,說可不,今兒我們在這兒吃飯,我媽找人給我介紹的對象,這不相親來了麼。
萬從茜說完就看著顧強,小聲說對不起啊,我們是六年的老同學了,從初中到高中,一直坐同桌,大學畢業之後就沒聯係上,見麵了難免激動,你別往心裏去。
顧強就搖頭,說沒有,咱大老爺們兒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他雖然嘴上說得這麼好聽,可是他那攥得緊緊的拳頭差點把兩條腿搗出了個窟窿。
顧強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女人在婚姻裏出軌了男人都恨不得和對方動刀子,他和萬從茜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八字還沒劃出一撇,他看著她和白大急那麼親密就火冒三丈了,這要真是結了婚,顧強覺得自己早晚得心髒病發作。
白大急真名叫白學海,起這個名兒的原因是他出生在書香門第,爺爺奶奶全都是老師,在那個日本人橫行霸道的年代還會點英語,多多少少幹個翻譯逃過了被屠殺的魔爪,白大急的爸爸也是老師,後來上山下鄉成了知青,認識了同樣做教育工作的他媽媽,這才有了白大急。
從白大急記事起家裏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書,一進屋子都壓眼睛,到處都是字畫書籍,衛生間裏還摞著好高的一堆報紙,誰方便的時候都拿兩張讀讀新聞,為此白大急被這個都是教育界人士組成的家庭寄予了厚望,起名字也費了不少得勁,各種有才華有氣質的字兒都想過了,覺得不是別扭就是繞口,最後選了一首詩裏的一個詞兒,這才算定下了。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於是誕生了這個絞盡腦汁決定的偉大的名字,白學海。
知道內幕的全都說,學海,你這起名字的曆程比八年抗戰還艱辛漫長啊。
高中畢業後白大急出乎意料的沒考上大學,其實在普通老百姓家也算不上什麼,再好的學生還有發揮失常的時候呢,人又失足馬有失蹄,無可厚非,但是這件事在白家卻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波,爺爺怪奶奶,爸爸怪媽媽,全家轉著圈的打,說白家三代書香門第到這一代算是徹底毀了。
白大急沒上大學,但是特別聰明,雖然沒用在學習上,倒是用在了掙錢上,這一點從他上小學的時候就顯露出來了,那個時候的小孩奶還沒戒呢,可是白大急已經想到了各種渠道賺錢,一毛兩毛的從大人手裏摳,就連他的班主任都說,這孩子以後是塊做生意的材料。
可是白大急的爹媽沒往心裏去,覺得就是小孩子胡鬧,沒想到白大急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在餐飲方麵,別的同齡人還在上大學花錢的時候,白大急已經成了萬元戶了。
所以現在萬從茜看見他再回想起學生時代,覺得特別悵惘,好像恍若昨天,但是早就遙遙無期了。
她說白大急,我覺得人生快得就跟場夢一樣,還沒醒過味兒呢早就春去秋來了。
白大急就點頭,說以前我不覺得,今兒看見你了就覺得了。
他說完看著顧強,說你和小茜是戀人啊?
顧強剛要說是啊,沒你的事了,你趕緊滾出去忙活吧。可是萬從茜卻搶先一步接了過去,她說不是,我們哪兒到那一步了,就是見個麵,不成以後當朋友唄,反正我倆之前也見過,他還是我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