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成則死
萬從茜被齊主任拉著去相親的那一天，可真是風和日麗。
萬從茜正在所裏給他們開會，幾個人圍在一張圓桌子上，前麵擺著茶水飲料和瓜子，齊主任一腳踩了進去，連門都沒敲，萬從茜嚇了一跳，說媽你怎麼來了，也不敲門，我們這是內部會議，你聽去了多不好。
齊主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說你們知道現在大搞反腐倡廉麼？一個小派出所裏開個會議還弄得這麼大張旗鼓，極盡奢華的，你們膽子挺大啊，上級來查崗不都給你們鼓搗進去？
肖佳捂著嘴樂，小五和小六被齊主任這做派唬的一愣一愣的，萬從茜就站起來迎上去，一邊走一邊說，媽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們就是跟茶話會形式一樣的會議，懂什麼叫內部會議麼，真要是那麼正經八本的，別說瓜子了，連礦泉水我們都不敢擺上來，您閨女剛當上所長幾個月啊，您可少給我扣帽子了，我要是被雙規進去您高興啊？
齊主任說你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找你有事。
她說完就後退兩步打量著萬從茜的穿著，齜牙咧嘴的搖頭。
“你老大不小了，怎麼連打扮都不會啊，三十多歲的人就知道穿警服，脫了這身行頭你還穿得起衣服麼？”
萬從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警服，她一直覺得挺英姿颯爽的，一般女人還穿不出這份氣質呢，怎麼到了齊主任嘴裏就跟沒人要的東西似的。
她說我這身怎麼了？我是所長，要是實習的小民警也就罷了，可我代表什麼啊，中國的榮譽，我是祖國母親的象征。
這話一出整個所裏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笑聲，齊主任也樂出來了，她說茜茜你現在說話真有內涵，我給你找的這個男的也是能說會道的，你倆今天見麵了準保有話可聊。
萬從茜張著嘴還想說什麼，突然戛然而止，嘎嘣一聲就噎住了，她看著齊主任一臉得意洋洋的勁頭，半天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
——媽，您又給我找相親對象了是吧？
齊主任點頭，說這回這個保準你滿意，媽提前找你王姨看過照片了，真是挺精神的，小夥子還白淨，但是別的我細問了，你王姨不肯說，說有點不好直言的內幕，還得你見麵了親自問，如果願意的話那些就都不叫事，不願意的話咱也別打聽人家私事，我一聽也有道理，要是你們看對眼了，你自己親自問，總比我這個丈母娘先知道要好得多。
萬從茜一聽這話腦袋“嗡嗡”的作響，她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還丈母娘，八字都沒有一撇，丈母娘齊主任倒是認得挺早。
還沒等萬從茜說什麼，肖佳從後麵站起來幾步就跑了過來，她拉著萬從茜走到最邊兒上，小聲咬耳朵。
“萬姐，看阿姨對你的事多傷心，知道你當民警管這麼一大片辛苦得要命，沒沒工夫歇班沒工夫找對象，天天的光這片兒的老百姓家長裏短的就夠焦頭爛額了，提前都幫你安排好了，第一關也把過了，就等你去見麵合適不合適的拍板，我要有這媽我得美死，我家裏那老太太一到我下班的點兒不知道別的，就知道死命的催，就跟我再不找對象就沒日子找了似的，多鬧心啊，哪有您家這位仁義啊。”
萬從茜就眯著眼睛冷笑，“那咱倆換個媽你願意麼？把我這個給你，你家老太太給我，我寧願她一天催八遍，至少少給我來電這實質性的東西，你都知道我天天為了工作已經焦頭爛額了，我家老太太還不清楚呢，我最煩這個，催催催，感情的事是催來的麼，那不得看緣分麼，要真是是個男的就行，那還麻煩婚姻介紹所的幹嘛啊，門口大街上要飯的買菜的拾破爛的，我隨便拉一個就結婚不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