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對於魏崢來說,都是一個很殘忍的事情。
不管是易泠一心想要扳倒汝陽王府而以身犯險,還是她一心想要逃離自己,或者說著兩種兼而有之,對於魏崢來說,都是很致命的打擊。
“你說,我們何苦這樣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嗬嗬……嗬嗬嗬嗬——”魏崢笑著抬頭望天。
“都說,我魏昭堯是名利場上風流客,一生招搖紅塵中。但是我卻從來身不由己。可笑,當真是可笑至極!”魏崢的情緒很崩潰。
雲影一路上陪著魏崢。
最後魏崢拖著受傷的身子去了定國侯府。
定國侯府沒有什麼人了。
如今整個定國侯府也就隻剩下了一個二夫人。
魏崢直徑去了聽雨樓。
聽雨樓下聽風雨,聽雨樓外風雨重。身在京城不知命,京城方外看風雲。
魏崢知道易泠喜歡釀酒,雖然她來京城的時間不長,但是魏崢知道她肯定在聽雨樓埋了幾壇子好酒,說來也可笑,這天底下就再沒有旁人能夠比魏崢更了解易泠的了。
可惜的是他們終究沒有辦法能夠在一起,終究還是走上了分道揚鑣的路。
不知道從前聽什麼人說起過,這世上最了解的兩個人最不可能在一起,而如今魏崢和易泠可不就是這樣嗎?
易泠是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魏崢的人,魏崢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易泠的人,但是他們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這一夜魏崢一個人在聽雨樓頂上喝了一夜的酒,雲影也在,聽雨樓下麵,守著他守了一夜。
喝醉酒之前的魏崢固執的誰勸都不停,喝醉酒之後的魏崢落寞的像個孩子。
雲影從來沒見過魏崢哭,但是這一次他看見了。
魏崢一個人坐在聽雨樓頂上,喝醉了酒,抱著那壇子酒,哭的像個孩子。
嘴裏還止不住的嚷嚷,“易泠,你說話不算話,說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說了換我來保護你的,但是你沒給我機會……”
“阿泠,你說了要對我負責的……”
“阿泠,你看,是槐花,你說你喜歡槐花……”
“阿泠,我們以後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阿泠,你看,我看見流星啦!”
“阿泠,等我評定天下,我許你盛世榮華……”
“阿泠……你不要離開我……”
“阿泠,你走的好快,你等等我……”
魏崢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興奮,仿佛一個看見好玩兒東西的孩子,很興奮的想要和誰分享,到後來,又仿佛是被遺棄的孩子,可憐無助。
“阿泠,我們之間原本天涯咫尺,可是如今卻是咫尺天涯……”
“阿泠,你說了要等我的……可是你走的那麼快……”
魏崢的腦子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時候。
年幼的他們站在城樓上,看兵臨城下,看刀劍喑啞,看腥風血雨,看城樓傾塌。
他說:“阿泠,我們當真回不去了嗎?”
他說:“阿泠,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他說:“阿泠,我以後再也不放開你的手了……”
可是萬奈俱靜,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