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長寧和采之兩人怨念深重的看著被攆出來的星辰。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唉聲歎氣。
“原本想著憑借星辰那三寸不爛之舌能同姑娘多說兩句話,沒想到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就被轟出來了。”長寧看了一眼焉了吧唧的星辰,那一眼,飽含滄桑。
“……”星辰捂臉,心裏還在琢磨著今天夜裏要怎麼過。
不僅采之幾個人惆悵,東廂的顧源也惆悵。
他自詡醫術精湛,可是對於易泠身上的寒毒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原本顧源是個最愛自斟自飲之人,可是今天他從早上起來就在廊下坐著,麵前桌子上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還有許多藥材。
整個東廂都彌漫著一股子藥草香味兒。
這一天整個聽雨樓暗衛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著,相比起平日裏要多了至少兩倍的人,人人嚴陣以待。
終於在傍晚時分的時候易泠身上的寒毒開始發作了。
“嗯……”臨川的軟榻上,易泠臉色蒼白,頭痛欲裂。
“姑娘撐著……”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采之一遍遍的用熱毛巾給易泠擦額頭上的汗。
星辰一遍遍的將軟榻上冷掉的湯婆子換上滾燙的。
軟榻邊上坐著施針的顧源額頭上也浸滿了汗珠。
“摁住她。”顧源麵無表情的吩咐。
采之和星辰兩人都忙著,長寧想了想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直接上手就將拚力掙紮的易泠按住,好讓顧源施針沒有後顧之憂。
“顧公子的針好像對姑娘沒有太大用處。”采之急紅了眼眶。
“參湯。”易泠已經開始神誌不清了,平日裏清冷自持的易泠此時此刻蜷縮在軟榻上,哼哼唧唧的像個孩子。
“來了來了。”星辰端著參湯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給易泠,易泠掙紮著不肯喝,“喂不進去啊。”
采之急得聲音都帶了顫音。
“姑娘的體溫降得太快了!”采之摸著易泠的另一隻手,心裏著急,想著這一晚上可怎麼熬的過去。
“……”長星是易泠身邊的暗衛頭子,一般都呆在暗處,此時此刻正如一尊佛守在聽雨樓的門口,誰來都擋著。
“長星哥,門口來了兩個人,說是霍將軍府上小姐,前來采訪郡主的。”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一般人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門來。
眼瞅著霍家小姐上門來了,今兒又正好是初一,這事兒怎麼看怎麼有貓膩。
“姑娘身體不適,不見客。”長星皺眉,冷然一言。
“可……”丫頭還想說什麼,可是看門口猶如煞神一般木著一張臉的長星,便住了嘴。
“是。”丫頭猶豫著轉身離去,想著那霍家小姐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善茬,等會兒見了應該怎麼回絕人家。
而長星看著那丫頭離開的背影,心裏想著這事兒大概不尋常,便轉身進了園子,同采之說道一二。
“霍家小姐?”采之瞅了一眼房內,人在門外站著,看不見裏麵的人,卻聽得見裏麵隱約穿來的痛苦的呼喊聲。
“守好聽雨樓,我去會會。”采之想著這霍家小姐怕是專門來看笑話的。
當年鹿野之戰,誰都說霍將軍重情重義,是個好將軍。
但是易家滿門七十餘口族人盡數戰死,所有人都感歎易家命數已盡,死得其所,可是當真死得其所嗎?枉死的易家十一位嫡係子孫,滿門忠烈又有幾個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