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渴望同伴的,你走出家門,去尋找朋友,我仰望星空,也在尋找朋友。】
“有人嗎?”
......
“有人嗎?”
......
“有人嗎?”
......
嘩啦啦的一場暴雨把整個天地都化為白茫茫的一片,一條手臂粗細,長了一雙隻有3個指頭小短手的古怪蠕蟲在暴雨爬行著,猙獰的口器不時發出一聲聲呐喊。
他已經這樣爬了不知多少年,也不知喊了多少年,可依舊沒有人能回答他。
“沒人了......真的沒人了......”
陳諾看著自己的身體,這一場冰冷帶著酸味的雨水澆醒了他不知多少年都不願醒來的夢。
原本他隻是地球上一名物理專業的普通大學生,一覺醒來就發現來到了這個星球變成了一條灰不溜秋的怪蟲,四周蒼茫一片,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
生命是害怕孤寂的,醒來的陳諾在自我煎熬一段時間後就踏上了尋找同伴之旅。
他沿著太陽落下的方向一直尋找著,可找了不知道多少年還是沒能找到任何一個生命的痕跡。
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雨後的天空掛上了一道美麗的彩虹,與陳諾眼中的麻木渾噩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到底是什麼生物?”
“我會不會是一個實驗品?”
“我的記憶是真的嗎?”
恍惚之間,陳諾又陷入了新的自我懷疑。
認為自己是實驗品的猜想並不是沒有依據,因為既然能思維轉移,那捏造一個虛假的記憶也具備技術實現的可能。
更進一步驗證這一個猜想的是,那就是在這些年陳諾發現自己寄生的怪蟲並不簡單。
先不說壽命幾何,單外形看似是蟲體,通過觀察陳諾卻確定其主要能量獲取方式居然是光合作用。
通過皮膚獲取二氧化碳、水分和光線得到富能有機物和氧氣,然後分解自主製造的有機物獲得熱量。
這簡直就是生產者和消費者的集合體,自產自銷,完全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在尋找其他生命的過程中,環境在不斷變化,怪蟲表現出來的身體適應能力也讓陳諾感到不可思議,甚至連細胞脫離身體後還能單獨進行生存。
這一些恐怖的生物能力無不在顛覆陳諾的三觀,也更加驗證了怪蟲是生物兵器,是一個生化實驗品的可能性。
“不,不是的!我不可能是實驗品!我的記憶不可能是假的!”
突然,陷入自我懷疑的陳諾身體一下子抽搐扭動了起來,口中也在劇烈嘶吼著。
漫長時間的流逝,孤獨一蟲在這荒涼星球早已讓他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過了一會兒,身上沾滿泥漿的陳諾才逐漸的平靜,一雙暗淡無神的眼睛看著天上的恒星。
“我就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找個人說說話,這曾經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到大家都已經不怎麼對外溝通,空閑時間就宅在家裏沉浸在個人的世界中。
但這曾經簡單無比的事情,對現在的陳諾來說卻是成為了一個奢望。
“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我真的就要瘋了。”
“我要離開這裏......我必須要想辦法逃離這如囚牢般的星球......”
“我很孤單,我害怕孤寂,我要去尋找其他生命,尋找其他能夠溝通的智慧生命,哪怕他們隻跟我說一句話我也就滿足了......”
陽光揮灑在大地把陳諾身上粘裹的泥漿曬成了一層盔甲,在這一刻,陳諾終於決定了要想辦法離開這個星球。
哪怕這個離開很困難,星空也可能是孤寂無邊,可這終歸有了一個奔頭,有了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