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少年軍嗎?”
遠海城主殿,城主萬舒琛癱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身前的桌子上還放著一遝卷宗和一個被打翻的精致杯子,杯子裏紅色的酒正一滴一滴漏到他雪白的袍子上。
要說起這萬舒琛,方圓幾百裏都知道他是個很優雅的人,縱然是揮刀殺人這般粗俗的事情,他也能做的如傳世名畫一般完美無缺。
但此時的他卻如此失態,說到底全是因為遠海城那支臭名昭著的少年軍。這少年軍,本隻是一支由流浪兒組成的隊伍,一開始懲惡揚善的行為讓這城裏的人們都是讚賞有加。但誰能想到一支這樣的隊伍,在一個月前突然行為大變,就是那個晚上,他們揭開了自己的麵具,對遠海城一處糧倉發動了一次猛烈的襲擊,雖然沒有造成傷亡,但由於事發突然,糧倉的軍隊沒有及時阻止,不僅很多糧食被搶走了,大火幾乎還毀掉了那一處糧倉。
本以為是什麼別的組織在遠海城崛起,萬舒琛還特地加大了對各處糧倉的保護。但沒有想到,幾日之後的又一個晚上,遠海城的軍械庫也遭到了襲擊,這次的襲擊規模比之前糧倉的來得更大,來人甚至沒有躲藏,幾乎是以與遠海城的軍隊硬碰硬的方式進行劫掠,這也讓士兵們看到了襲擊者的真麵目——少年軍。
根據士兵長的報告,盡管士兵們頑強的抵抗,但少年軍裏有些人能如鬼魅般穿梭在影子裏,這讓軍隊吃了大虧。士兵長的報告不僅讓萬舒琛大吃了一驚,也讓他在第一時間想到了修為者三個字。
在這片被稱為元人界的世界裏,人們除了男人和女人的分類以外,還有修為者和普通人的區別。所謂修為者,就是那些受到了世界饋贈的人們,他們可以是火,可以是水,他們的屬性源於自然,是天之驕子。他們的壽命極長,力量也是凡人們可望而不可即的,他們超脫萬物,被奉為神靈一般。
然而世界也是平衡的,就像天才不可多得一樣,修為者更是萬中無一。修為者在整個世界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每個修為者的誕生都會受到萬眾敬仰。
但是時間一長,就算是再罕見的修為者,因為壽命的緣故人數也慢慢多了起來,而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很多心術不正的修為者開始想做這世界的主宰,他們開始反對元人,隨即爆發了很多次修為者的逆反事故,即便這些事都被其他心向元人的修為者們平息了下來,但災難過後的普通元人們依舊與修為者簽訂了契約,每一個修為者都將在元人朝廷的修為者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不僅是為了防止其他修為者重蹈覆轍,更是能在一些心術不正的修為者威脅普通人生命時,及時呼喚那些正義的使者。
而遠海城作為這個世界的一員,當然對修為者也有著相應的管理措施。遠海城是個小城,普通人的數量相對於其他城池而言還是占了多數,修為者這種層麵的存在幾乎是一隻手就能數的完的個數。
萬舒琛很頭疼,類似少年軍這種由流浪兒形成的隊伍,幾乎不會受遠海城的管理,那麼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之中有多少修為者,雖說像修為者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按照他的預計,在少年軍裏不會超過五個,但畢竟少年軍裏的人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誰也不能保證少年軍裏會不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
可是萬舒琛想錯了,在對軍械庫的那場夜襲裏,那種如鬼魅般的能力,隻屬於一個人,一個少年。那個少年叫扶辰,他不是少年軍裏原有的成員,隻是在幾個月前加入少年軍的新人,他不是遠海城人,加入少年軍也並非本意。
那個時候的扶辰,是以幾乎接近死亡的狀態暈倒在路邊,身上穿著做工很好的袍子,隻是那袍子破損的嚴重,僅存的幾段殘破的布條也都被血染的通紅。那張因為痛苦而變得猙獰的臉上,微微顫抖的嘴角還有血慢慢流下來。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很鋒利的短劍,即使是昏迷的狀態全身還是瑟瑟發抖,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